“直接叫我乔北。”他仍然微笑着。
我没想到他提的要求居然是这个,虽然和美的企业是追求自由平等的,无论是同事还是上下级之间,两个字的可以直呼全名,三个字的直接叫名字的后两个字,这样简单而亲切。
话是这样说,但让我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我还真是叫不出口,于是我只是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坐。”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坐下,他自己大方地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不知他的意图,同时感觉和他这个层次的上级说话,压力山大。
乔北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面前的桌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对我说说吗?”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乔总,噢,乔……乔北,您那么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占用您的时间了。”
乔北把手一摊,“小爱你看,我这不也被你拒绝了吗?可见被拒绝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
他的话太出乎我的意料,慌乱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乔北笑了,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但事实上我的确被拒绝了,所以理解那些拒绝你的人,也解脱你自己。”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不过我真是钦佩他说服人的能力,总是能够从潜移默化中让你领悟到事物的真谛。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就永远约不到客户了?”我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而且我确信他可以给我答案。
乔北的手指在桌面上划了几道,“这是适用于大数法则的,又称“平均法则”,也就是在随机现象的大量重复中往往出现几乎必然的规律。”
见我有些困惑,他又接着说:“简单地说,我们都知道硬币掷出正面和反面的机率各是50%,可是实际上掷二次却很难得到正面和反面各一次。但有位数学家,掷了一千次,得出来正面和反面的机率不是等于50%,他又继续掷,掷了五千次…六千次…一万次,发现得到正面和反面的机率愈来愈平均,也就是50%。”
他的故事讲得太引人入胜了,我听得好着迷,并努力思索着故事中包含的道理,“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坚持不懈地做下去,一定会约访成功的?”
乔北会心地点头,“只不过你刚开始做,应对经验还不足,几率可能会很低,但随着你业务的熟练和技巧的提升,几率可能会大大提升。”
我就是相信他的话,因为有理有据,无可挑剔。
“谢谢您!”
“不客气,我的会议时间到了。”他站起身,又补充道,“既然选择了,就不要轻易放弃。”
卷一 第58章 深度激励
我以为我受的挫折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当我真正开始打陌生电话时,才发现原来拒绝我的那些人太小儿科了。
这些电话号码全部都是完全陌生,多数是从同学朋友那里弄来的,也有的是公开刊物上登载的。
不像做问卷的那些人,至少还有一面之缘,这些人是完全陌生的,我只有一个姓名和一串号码,其他的一无所知,甚至要通过名字来判断他们的性别,以此来决定称呼对方是先生还是女士。
而我只能通过声音和语言来打动对方,以此来争取见面的机会,其实这是很难的。
很多人会感到非常唐突,甚至反应不过来我要做什么,搞清楚状况后,绝大多数人会认为这就是一通骚扰电话,有的人会非常生气,认为无缘无故的被打扰了。
“你们这些做保险的简直是太可恶了,整天像苍蝇一样跟着别人,赶都赶不走。”
“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知道吗?你从哪里搞到我的资料,我要告你!”
“你要是再敢打我的电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想见面?好啊,直接开房吧,快来,我等着你。”
……
一天下来,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仿佛一个做了坏事的恶人,被当街羞辱嘲笑,自尊心被蹂躏得稀碎稀碎的。
不过,乔北对我说的大数法则,我依然坚信不疑,所以我一直坚持下去,而或许就是这种坚持,让我迎来了第一次成功约访,有人同意见面了。
而当我将这个消息告知田书芳时,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爱,你真棒,要知道我刚入职时,连续约了一个月,一个人也没有成功。”
我很惊讶,“真的吗?那您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我只是不断地对自己说,说不定下一个人就是我的客户,如果现在放弃了,可能离成功就差一分钟,想想都觉得可惜。”她幽幽地说。
我忽然觉得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身上那种顽强的毅力总是可以名不见经传地让人肃然起敬。
“芳姐,你没有退缩过吗?”我问。
“当然有,客户刁难时,也曾气得一甩袖子说不干了,可是回头时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路,退无可退。”田书芳引我到咖啡间,一杯浓香递到我的面前。
这让我突然想起和丁锐洽谈离婚的那个场景,也是这样芳香四溢的咖啡,那味道还飘散在空气里,未来得及散去,而我的人生却仿佛恍若隔世。
田书芳的目光飘向楼角处一抹淡蓝,天上没有云彩,只是那么蓝。
“四年前,我离了婚,工厂解体,我被迫下岗,当时的我条件还不如你,没有学历,还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女儿。”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坚强乐观的女人,真没想到她跟我却有着类似的经历。
怪不得那天看见我和丁锐在人才市场的冲突,她会义无反顾地帮我解围,原来我们同病相怜。
“为了养活女儿,并且给她一个不输于别人的学习环境,我做过超市理货员,饭店洗碗工,还送过快递,有一段时间还兼职做两份工。”
“这类工作很忙很累,我都不怕,只是工作时间太长,我的女儿放学后自己在家等我做饭,可当我踏着星星回到家里时,她已经坐在门口睡着了。”
田书芳的眼角湿润了,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歉疚,再坚强的女人提到自己的孩子时,心境都会立即变得柔软,当然除了杨女士对我之外。
“唯有保险销售的工作时间可以灵活机动,如果努力付出了,收入还是不错的,又可以照顾到女儿,所以我决定试试。”
田书芳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可是来了之后,我的感受便完全不同了,这里的企业文化、培训内容和为我们设计的成功之路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
所以我一直认为,做保险不只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事业,值得我们去奋斗终生的事业,因为我们从中得到的不仅仅是可观的薪水,还有成功的荣耀和深刻的自我救赎。”
“自我救赎?为什么这样说?”我对这个词非常在意,因为我觉得自己正处于某个未知的边缘,迷茫不知所措,急需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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