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亮一把将我推到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生,您好,您可以帮我做个问卷调查吗?”
那人摆摆手,“抱歉,我赶时间。”
我回头失望地看了看卫亮,他却说:“或许他真的有事,别灰心,再来。”
有了第一次,尽管被拒绝了,但第二次真的没有那么紧张了,可是那个人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绕着我走开了。
第三人听我说明意图后,烦躁地皱起了眉头,丢了一句“真讨厌”后气愤地离开。在我被拒绝第四次之后,终于有人愿意帮我了。
不过那是个看上去学生模样的年轻女生,成为客户的几率近乎零,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让我迈出了这一步。
她没有等我问,而是自己拿过问卷和笔,认真地填写起来。在姓名一栏里,她写上了蓝悦,原来她叫蓝悦,这个名字我一定要记住,是她帮我填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张问卷。
蓝悦填写完毕后还检查了一下,看是否有漏项,然后把问卷交给我,“姐姐,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谢谢你。”我忙说。
“不客气,姐姐再见。”蓝悦冲我礼貌地挥挥手,走了。
虽然我觉得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但还是耐心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我从心里由衷地感激她对我的认可。
只是我当时却还不知道,我们之后真的见面了,而且缘份还不浅。
卫亮走过来,“怎么样,小爱姐,是不是很容易?”
我点点头,“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卫亮看着蓝天上的几朵白云,打了一声口哨,“我的午餐有着落了。”
因为蓝悦的鼓励,我的热情开始急剧膨胀,不停地向路过的每一个行人问询,直到快一点了,卫亮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说:“小姐爱,你不饿吗?”
我一看手机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做问卷上了瘾,竟然忘了时间。
我急忙收了资料夹,拍了一下卫亮的肩膀,“走,请你吃大餐。”
在等着上菜的空当,我连忙拿出资料夹,一张一张地数着,一共十三份,有四份不肯留电话,属于无效问卷,其余九份都是有效的。
我兴奋地挥舞着这九页纸对坐在对面的卫亮说:“看来我还是适合做这行的。”
“当然,芳姐的眼光一直很准,比如我,当初也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但她很执着,就说我行。”
卫亮估计是饿坏了,一边以茶水充饥,一边给我讲述他和芳姐的相遇过程,以及是如何一步步被和美的文化吸引过来的。
万事开头难,最开始开展业务也特别不顺利,连和客户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惊讶地问:“不会吧?我看你平时侃侃而谈的。”
卫亮摇摇头,“其实我原来是个特别腼腆的人,这都是做了这行后渐渐锻炼出来的,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你做了多久?”我问。
“一年。”他答。
我暗暗惊叹于这个职业对人的影响,短短一年之间,就可以把人塑造成另外一个样子,当然我也期待着我自己的蜕变。
卷一 第57章 叫我乔北
和美为每个新员工都会安排阶段培训,包括寿险知识、险种讲解,最重要的还是销售流程培训。
其实从寻找客户一直到签下保单的整个流程,每个环节都有相应的技巧,包括客户心理、客户可能会提出的质疑以及应付办法,都有一套非常详尽的教程。
做了调查问卷,寻找到潜在客户之后,接下来的环节就是电话约访了。尽管集中培训和田书芳都为我讲了电话约访的技巧和注意事项,我盯着那一串串号码还是紧张得很。
田书芳让我放轻松,就当是给好朋友打电话那样,随意一些。
我心想: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问卷,而又从问卷中千挑万选出来有希望的客户,怎么能随意浪费呢?
田书芳又建议我把自己要说的话写下来,放在自己的面前,万一大脑空白时,可以照着念。
这果真是个好办法,于是我把要在电话里对客户说的都写在一张纸上,而且设定了好多对方可能拒绝的问题,并一一写下相应的答案,以防到时短路。
唉,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连说话都需要打草稿,记得原来还算伶牙俐齿的,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了?
电话约访这个环节就没有调查问卷那样顺利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了几个电话,争取与他们见面的机会,但全部被拒绝。
我问田书芳自己是不是什么话说错了,她说不是,只是我太紧张了,这种紧张的情绪会通过话筒传递给客户,无形中也给对方增加了紧张,人在紧张的情况下,特别容易产生防范心理,所以拒绝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同时,她又鼓励我说:“不要灰心,就算是我,一个从事保险工作四年的老销售员,打了一整天的电话约不到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问:“那您没有挫折感吗?”
田书芳摇头,“没有,我会对自己说,如果一个客户注定要拒绝我十次才会见我的话,那么又少了一次。”
我不可置信地听着她的这句话,佩服的同时,也感觉到,或许只能做到颠覆常人的乐观心态,才可以走向成功。
不过,我觉得自己离这个境界还差得太远,需要修炼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我为自己打着气,一口气把几天来所有问卷的电话都拨了一遍,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有的人做问卷时挺配合的,但接到电话却很排斥,听我要去拜访,都推说没有时间,生怕我近他们的身,抖落不掉。
有的刚刚听到我是保险公司的,就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估计下一秒的动作便是把我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我郁闷得很,独自来到公司最上面一个楼层,那里有一个落空的休息区,恰好没人,我无力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低垂着头,陷入沉默。
难道我就折在电话约访上了?我惆怅地在角落里自言自语。
“是我说话不讨人喜欢,还是我的声音不好听?为什么他们都不肯见我?”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源于人们对保险的误解。”耳边传来清朗的声线。
我吓了一跳,立即抬头起身,是乔北!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衬衫,深灰色西裤,一条正红的暗纹领带,整个人清爽干净,焕然一新,而脸上那始终如一的微笑阳光而温和。
这就是他和阮慕笙明显的区别,同样是两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乔北给人的感觉永远如温暖的春和热情的夏,而阮慕笙的气质却总是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有深秋的萧瑟,也有严冬的冷酷。
“乔总,我……”我低着头红着脸,窘迫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能提个要求吗?”我抬头看乔北如沐春风的脸。
“您说,乔总。”我不自然地用手捋着鬓边的碎发,那缕不听话的头发不晓得应该把它别在耳后还是任它随意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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