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怪现象？”郭子川正要起身，忽然想起方才自己流过泪，脸上跟眼角还带着泪渍，他将头一转，快速将脸往枕头一擦，然后坐直在床上。
刚才被郭子川下逐客令后都不敢再待的人，此时又纷纷围在郭子川的病床边，一个个地凝神听着。
胡月看王阳，“胖子，你说。”
王阳咽了下口水，“昨天我跟秦静守在关孝允的小区大门。就当我们等得不耐烦准备要走的时候，她突然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我跟秦静一路跟，一开始也没什么异样，可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一路走一路对比，似乎在找什么店铺。那时我们就想，反正都等一天了，也不差这会儿，就一直跟着。她一路走，走到一个制作和服的服装店。本来做和服也不奇怪，可是这个和服店程樱曾经把它发上了QQ空间。幸好秦静记得这回事儿，等她出门后，我们就分开行动，秦静去店里打听，我继续跟着关孝允。”
王阳说完，看秦静。秦静接下话：“我进店后，以想做和服的话题开始跟店员聊了会儿。我故意说关孝允是我们班的同学，但是我不太喜欢她，想避开她所选的款式。店员却告诉我，关孝允不是来做和服的，只是奇怪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个程樱的女生在这里做了一件和服？然后经过店长同意后，拿出来看了一眼，就走了。”
“店员说，和服一直留在店里。到约定的提取和服那天，店里给程樱打电话，想提醒她过来拿衣服，可谁知程樱留下的电话是空号。因为程樱在下单时已将服装款预付了，店里也没什么损失，联系不上之后，也就一直放着了。”
郭子川听完又看王阳，“胖子，你应该也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吧？”
“嗯，”王阳点头，“我一路跟，以为她会直接回家，没想到她绕了大半个弯儿，居然经过珉姐的寿司店。她在马路边遥望对面许久，然后就回家了。”
听完，大伙儿都沉寂了。
胡月开口：“综上所述，关孝允的行为的确是有奇怪之处。”
郭子川：“会不会是她也有程樱的QQ，所以才会去那个和服店？”
胡月思忖片刻，说道：“应该不会。照理说程樱是她的情敌，两人关系又不太好，关孝允看起来也没那么大方，断然不会心胸开阔到回去加情敌QQ的地步。”
这话一说，病房里的几个人齐刷刷地往她脸上瞧。胡月脸一热，抬眸去看郭子川，只见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被单的某一点思考事情。
胡月恼羞成怒，“看我干什么！”几个人纷纷回头，唯独王阳睁着小眼睛的目光落后了大部队好几秒。
胡月佯装伸出两只手指往王阳脸上一挥，威胁：“再看戳你眼。”
王阳吓得缩着脖子。
“图片呢？我看看。”郭子川说道。
秦静将手机翻出，郭子川看了几秒，没发现什么异样，又把手机还给她。“今天怎么没继续跟着？”
王阳嘴巴努了努，没说话。
秦静说：“我们听说你跟一珉出事儿了，不太放心，就一起过来了。”
“一珉”这两字像一把钝了的剑，一刀叉在郭子川心口上，慢得不畅快，让他心口的痛感绵长而持久，才坐起一会儿，他便觉得仿佛耗费了全部精力。
“胖子你帮我找我手机在哪儿，拿过来给我。”
见他要睡觉，胡月看桌上的粥已经凉了，便问：“你不先吃点东西吗？”
郭子川重新躺下去，摇头：“还不饿。”他转头看还在翻柜子的王阳，“找不到？”
王阳冷汗直冒：“等会儿。”
郭子川找手机不就为了要跟珉姐联系……可这会儿，谁晓得珉姐能不能接电话……等会儿要是联系不上，郭子川不得急死。
王阳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该把手机给他，便假装找不到，在抽屉里翻得咚咚作响。
郭子川扭头，看到被他拂过一边的手机，挑眉：“你手边那不是吗？”
王阳像被人点了穴，身子定一会儿，讪讪回头，将那手机拿了起来，半给半不给的拿到郭子川身旁。
郭子川正想接住，王阳突然往后一退，正想着要不假装把手机摔烂？
这念头才在脑海里出现，郭子川就毫不在意道：“磕破了，坏了，屏幕碎了，你都得赔我。”
王阳一惊，赶紧把刚才那个大不敬的念头抛开。他自己手机都烂得连个图片都看不清呢，还要赔给他一个，还不如让他减肥呢。
“不近人情。”王阳喃喃低语道。
郭子川拿了手机，拿起被子将头一蒙，赶人：“你们走吧，有事群里说话。关孝允那里再多跟几天。”
一群人出了病房。黄京轻打了下王阳脑袋，“你怎么把手机给他呢？他拿着手机保准要跟珉姐联系。”
王阳拍开他的短手，“我要不给他能怎么办啊？他手机虽然已经不是新款苹果，可那也是5s啊！等会儿坏了，他非要我赔咋办？”
黄京又拍他，“你赔不起不是还有我们大家吗？凑点钱不就成了？”
众人无语。
她们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啊……那得凑多久……
“你可别小看川哥，要说用在赚钱上的脑子，他明显可比读书用心多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等会儿他估计会来个什么，古董绝版手机，再对你大咬几口，总要赚点才罢休。跟江海辰打那赌就懂了。川哥这么聪明，只要一有点不寻常，他都能猜到。其实我们总这么瞒着他也没用，他都知道的。”
黄京叹气，“只要一想到那天的场景，我都浑身难受……你说珉姐得有多屈辱，才会想咬舌自尽呢……”
胡月一巴掌过去，将他跟王阳全部打着，在寂静的走廊上啪啪作响。
“嚷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子川听不到是吗？什么猪脑子。”
黄京跟王阳知错，龇牙咧嘴地挠了挠被打的地方，心虚地往外走。
病房里郭子川拿出手机给王一珉发信息，等了几秒，她没回。郭子川又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又继续打。
也不知郭子川打了多久，电话那端不再是无人应答的声音，而是被人掐断了。
郭子川正要再打，信息过来了。
王一珉：『我在我外婆这儿，这里人好多，不方便接电话。』
郭子川一字一字的看过去，在看到“外婆”两字，突然呼吸一滞，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
称呼外婆应该是刘婶的辈份……王一珉应该叫曾外婆，可她一般都会叫她老太婆。
原本打了：『你怎么样？』才准备发出去，突然想起那天她被白令旭带进杂物房的情景，鼻腔一酸，眼底湿润。
他将打好的字删掉，又快速打下：『不要挂念我，我很好。这次去了燕北就多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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