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小陷入沙发轻垫里,闭上眼懒懒的说:“秋姐人好,又漂亮能干,所以说,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一双慧眼。”
“她对你特别的好,比任何人都好。”
小小察觉不对劲,眼开眼,见他正用一种面对情敌般的眼神看她,好气又好笑,“喂,你再敢这样看我,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江雅秋的房子在十二楼,绍谦不敢冒这个险,苦恼的揪着头发:“我宁可情敌是我哥,也不希望是个女人,我该怎么?”
“嘿嘿——”小小一脸奸笑:“话不是这么说滴——”娇滴滴的尾音拖得老长,绍谦打一个寒颤,抖抖索索问:“那该怎么说?”
“根据言情男主追女必杀技之一,你应该这样——”小小一甩头,换一副忧伤的表情,双眼专注凝视绍谦,用煽情的嗓音说:“雅秋,我该拿你怎么办?”
绍谦目瞪口呆,半天,终于憋不住,开始“哧哧”的笑,最后变成狂笑,“你,你这个样——”他指着小小,“我的妈哟——,太麻了,鬼都会被你吓跑。”
“喂,”小小恼怒,“你还想不想我帮你?”
“想,想。”绍谦连忙点头。
小小兴致勃勃打开电脑,“根据本人研究言情小说八年的成果,总结出言情男主追女十大必杀技,你过来——”她向身后招手,“你只要学会了,再灵活运用于实际,保证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身后的绍谦没有反映,小小不耐烦, “你在磨蹭什么——”一转头,绍谦老老实实坐在原位,江雅秋站在她身后,阴森森盯着她。小小立即扶住脑袋:“哎哟,我头痛。”急冲冲就往自己卧室逃窜。
江雅秋咬牙:“苏小小,你给我站住。”小小乖乖在原地罚站。江雅秋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她面前,把水和药递给她:“把药吃了,回房好好休息,等吃饭时,我再叫你。”
在江雅秋监督下,小小听话的吃完药,回房去睡觉了。绍谦看得大跌眼镜,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虽然周未不必上班,江雅秋还是习惯性的在电脑前坐下,开始查收电子邮件。
绍谦坐她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搭讪,“快开学了,还有四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他正在耶鲁医学院攻读硕士学位。
江雅秋盯着电脑屏幕,说:“嗯,回校后学习要认真点,别再这么贪玩。”简简单单一句敷衍的话,远不如刚才对小小的那种关心程度。
绍谦气馁,忍不住问:“雅秋,你为什么对小小特别好?”
江雅秋看他一眼,想起一件事:“绍谦,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你去告诉沈先生,就说小小是你的女朋友,别让他接近小小。”
“为什么?”绍谦心中的疑虑又一次涌现,“嘉恒哥还没结婚,就算他要追求小小也很正常。”
江雅秋叹气,“他太完美了,家世相貌才能就不用说了,为人处世让人无可厚非,品性言行堪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完美得几乎没有瑕庇。”
“这还不好吗?”绍谦赌气:“难道你自己对他有意思?”
“绍谦,”江雅秋正视他,“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必定有缺点,比如小小的懒,总裁的狠,你的骄,还有我的精。太过完美的人,只能说明一点,他隐藏得太深,这样的人,以小小那点小聪明,差得太远了,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为什么?”绍谦固执的问:“为什么你要对她这么好?”
江雅秋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往里看了一眼,小小已经睡着,治偏头痛的药具有安神的作用。合上门,她看着绍谦,一字一字说:“这是我对曾经得到过的一种投资的回报。”
第七章
第二天是周日,小小趁着闲暇去了趟明山疗养院。一天没见,顾湘湘又憔悴了许多,整个人苍白单薄如原野中的烟尘,仿佛风一吹就会灰飞烟灭。看见小小,她垂首沉默,神情里透着倦怠。小小不知能为她做点什么,只有轻扶她不断颤抖的肩,笨拙的安慰:“湘湘,别难过——”
顾湘湘突然狠狠推开她,“走开,是你,都是你——”
小小愕然,不明白自己倒底做错了什么。顾湘湘恨恨瞪她一会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的转身背向她,削瘦的肩无声耸动。小小黯然走出病房,宁静的过廊里,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走过一间间病房,偶而有一两声悲泣传出门外,生老病死,在这种地方是最常见的事。她不怪湘湘,贫病交加的环境下,任谁也不可能有好心情。
一名医生匆匆走来,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小小“哎”了一声,医生止住脚步,回过身看她。小小认得他,是湘湘母亲的主治医生。她问:“医生,六号病房的病人情况好吗?”
“还好,病情基本上已被控制住。”
“那,医院是不是在催交医疗费,多少钱?你们不必催病人家属了,我现在就去交齐医疗费。”
医生惊奇问:“六号病人的医疗费已经交了,你不知道?”
“哦——”小小长长应一声,回头,空荡荡的长廊尽头,六号病房寂静无声,筹集这一大笔医疗费,想必湘湘很辛苦吧。
明山疗养院相去不远处,有一座陵园,名叫离园,小小徒步走到离园,站在山脚下,仰首向上望去,古朴的青石阶梯两旁,一块块墓碑依次排列,宁静茕立。这里是喧嚣都市中的一片净土,众生平等,与世无争,无论生前是怎样的身份,死后皆归于尘土。离园的大门口有一个鲜花铺,生意冷冷清清,店主却是怡然自在。小小想买的百合已过了花季,只好挑一束白色的万寿菊,朵朵鲜花怒放如拳头大小。在苏步昌的陵墓前,小小俯身放下鲜花,对着嵌在墓碑上的照片说:“舅舅,我又来看你了。”照片里的人一身警服,英姿勃勃,他在韶华之年离去,留在小小的记忆中是永远年轻英俊的容颜。她掏出手帕擦拭蒙尘的墓碑,口中叨唠:“妈妈说这座城市是你们生长的地方,所以我就来这里了,妈妈说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外公外婆去世得早,是你一手把她抚养成人,唉,我也想要一个哥哥,象你一样的好哥哥——”
一个人来到旁边的陵墓,小小没有注意,在这里,除了守陵园的人,就是与她一样,前来拜祭亲人的人。那人却讶然叫:“苏……小小”
小小抬头,意外看见沈嘉恒,一身黑衣,黑色墨镜遮住了他的双眼,手中拿着一束白色康乃馨,小小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此时的他阴郁肃穆,与平日里的温文而雅大相庭径。他站在一个女子的陵墓前,从照片上看,那女子明目皓齿,罕见的美丽,眉目间与沈嘉恒有几分相似。小小暗暗揣测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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