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_祎庭沫瞳【完结】(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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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后我并没有去学校,温宁打电话来问,我只说是递了交换生的申请。温宁笑说他明年也会申请,让我在英国租好房子等他过去入伙。这也算是这几天来我最轻松的一次对话。

  忙了半个多月,交换生的申请算是顺利通过。其实说到这儿,我还挺感激席陌烨和景维他们俩的,要不是他们那一个月的强化托福训练,我的英文也不会有所进步,可能也就没那么容易通过口试那关了。

  拿着三天后的飞机票,我坐在窗台发呆,有那么点儿无奈,更多的是不真实。突然离开,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让我不愿去想以后的生活,有一种走一步算一步的感觉。没有幻想,没有奢望,极端的现实。

  程洛提着我放在寝室的箱子进门,里面都是我留在寝室没来得急收拾的东西。昨天开始,程洛就在帮我收拾行李,日常用品基本不用带,学校提供的宿命都有,只要带足衣服和常用药品就行。

  “别总在家呆着,要憋出毛病了。”程洛捡起郁烁放在地毯上的靠枕,“还有什么想带的就去拿,别过去了还总惦记着。”

  我知道他指得是什么。我还有很多东西留在席陌烨的公寓里,我想去拿,但又怕遇到他……即使很忐忑,心理也清楚如果不把那些东西那回来,我是不会安心的。

  临走的前一天,我揣着公寓的钥匙,走出程洛家。没有打车,站在拥挤的地铁上一站一站数着时间,感性地想记住前往公寓的每一段路,等再回来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陌生,即使那时候他可能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打开公寓的门,家里没有人,只有淡淡地烟草味,显得由为冷清。没有庆幸,也没有失望,换好拖鞋推开席陌烨的屋门,一切没什么变化,就好像我出门一趟,现在回来了一样……

  拿出放在这里的行李袋,把带过来的衣服随便一叠放进去,虽然我在这儿住了有一段日子了,但放在这里的衣服并不多,需要换洗的时候都拿回家里,或放在寝室。装完衣服,我并没有马上离开,心理还是有些不舍得。

  喘了口气,我坐到席陌烨的椅子上,环顾着整间屋子,看似想将这里的每一部分都记下来,可真正能记下来的又有多少呢?拉开写字台的抽屉,里面有一个银行卡和一个装着碳珠手链的盒子,这才是我真正想拿回去的东西。卡里的钱是过年的时候席陌烨给我的压岁钱,我一直没用,手链也没带几次,就这样收着。

  将这两样东西放到衣兜里,手指不经意地与椅子的扶手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带在手上一直没拿下来过的尾戒闪着内敛的光泽。这是他送给我最贵重的纪念。

  摘下小巧的戒指放在桌面上,想起自己当时说过“即使有一天分手了,也不会将戒指还回去”的话。伸手拿过席陌烨放在桌上的烟,点上。然后狠狠地抽了一口。呛人的味道让我咳得红了眼,但并没有将它熄灭,在平静后又吸了一口……

  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在透过一种味道想念一个人……那么忧伤,那么悲哀……在一根燃尽的时候又点上另一根,空气里满是烟的灰蒙,就是雾一样,遮得什么也看不清。

  翻出手机,将这个屋子记录下来,弥散着烟草的屋子——孤独、颓然……

  房子的钥题放在书桌上,和尾戒摆在一起。拎起行李袋走出房间,在关门的瞬间,又折返回去,一把拿起戒指,走出公寓。

  一个人坐在机场大厅里,比飞机起飞时间早了一个小时。我没有让人送机,别人出国进修都是高高兴兴地,一家人来送行,而我并没有那样的喜悦,也没什么需要和别人分享的。

  走之前,程洛递给我一个厚重的信封,不用想都知道是钱。他说是齐骞给的,让我收着,到国外想买什么就买,别亏待自己。我也没拒绝,哪怕我还在气他。都说性格随和的人好,不容易生气。但同样的,越是不会生气的个性,真生起气来才越不容易消。

  转着手上的戒指,P3里播放着《柔如彩虹》的钢琴曲。是我昨天晚上装进去的,每次听到这首曲子,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席陌烨那天弹琴的样子,心情也会变得柔和许多。

  机场的广播开始通知登机,我起身,拉着行李箱往入口走。

  “简伊。”

  诧异地转过头,景维从人群中快步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除了程洛和齐骞,应该没人知道我什么时候要走。

  “嗯,就你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景维向我身后扫了一圈。

  “嗯。”他的出现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沉默了一阵,景维开口问:“什么时候回来?”此时,广播再次传来通知登机的声音。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等到毕业……”我抿了下唇,没有打算过。

  “保重。”景维拍拍我的肩膀。

  “你也是,我走了。”微微地笑了笑,拉起行李箱的手秆,刚转身,却再次被叫住。

  “简伊,很多事真正清楚的只有当事人而已。”

  回头看着景维,点点头,“好好照顾他。”我相信他知道我指的是谁。

  走进通道,我转身向站在外面的景维挥挥手——

  有景维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第83章回国

  【两年后】

  一转眼,两年就这么过去了。在英国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因为当时我的英文还没有达到生活无忧的地步,所以在课业学习的同时,还要兼顾英文的补习班。所幸当是的专业英文我学得还算不错,学习上也略微轻松些。

  怎么说呢?这两年也就是忙忙碌碌的,当初禀弃的幻想和奢望现在更是不敢去想,依然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时常会不禁想起国内的人和曾经发生的事,此时才发现我的记忆力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有些细节我仍然记得。

  与国内的教学方式不同,这里的学习更注重发散思维和实践研究,书本上的学术知识只是一种辅助工具。看上去比在国内学习轻松得多,但其实非常辛苦。以前从没试过12个小时候呆在研究室或解剖楼,但现在却成了常事,我也终于养成了在被剖的乱七八糟的尸体旁边吃午饭,说笑话。

  这里读医的国内研究生并不多,带我的教授是袁铮师兄帮我申请的。虽然我们并不同系,但在这儿的中国人就那么几个,所以大家都以师兄师姐称呼,我也算是“入乡随俗”。袁铮师兄读完研后,一部分时间待在学校跟着带他的教授做研究,听说学校有意让他博士毕业后留下任教,另一部分时间则在帮一些穷人打官司,说是想锻炼一下,全当是实习。

  由于他和程洛师出同门,又和齐骞有些交情,所以一直以来都颇为照顾我。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心情和他们打成一片,读研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休养,只是暂时避开那些伤害的手段。但不管我如何沉默,袁铮师兄总能想办法把我哄出房间,跟着一群人去过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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