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扯了个笑容,还是没有告诉他刚才的事。虽然心理堵得难受,但感觉像是自作自受。
“J呢?”低头看着手上的账单,手指利落地按着计算器。
不着声息地深呼吸一下,“回去了。”不知道还能再多说什么。
齐骞没说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趴在吧台上,看上去像在休息,其实是在出神。擦干净的杯子整齐地码在桌面上,散发着冷清的光,酒虽然能醉人,但盛装它的人杯子却始终是冷的,不协调的搭配却能给人最美的感观享受。
“J这酒单你是要打折还是免单?”白纸发出幽幽的清香,上面打印出的黑体字清楚地记录着价格不低的酒水。
“你要乘十倍还是二十倍都随意,就算你想收K的住宿费我也没意见。”接过服务生拿来的外套穿好,我没什么表情的说着。
挑起眼角,齐骞笑着拿过自己的衣服,“怎么?吵架了?”
你别猜了成不?没理他,将左手插进衣袋里,右手推开涅磐的大门。冬季的凌晨,路上看不到人影,就连开过的车子也非常少,安静得空洞。寒冷占据了所有感观,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外衣。
也不知道席陌烨到家了没,这么冷的天会不会感冒。想到这儿,我又不禁骂自己犯贱。席陌烨都不想让你管,你还在这儿自作多情什么。
围巾环上颈间,带来些许暖意。齐骞伸手拉着我往停车场走。“快回家,洗个热水澡睡觉,别感冒了。”
坐进车子,空调开了好半天才有点儿暖和。翻了张Celine?Dion的CD推进音响,按动开始键,带着磁性的有力嗓音蔓延在车内,坚强的伤感,纯粹动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听不太懂的英文,齐骞的车开得不快,平稳地行驶在路面上,就算转弯身体也不会有大幅度的惯性倾斜。选择性的沉默让车内不算大的地方充斥着孤独。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原本冻得发白的指尖也透出微微的红色。进入交九,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但由于R市的地理位置临海,所以和北方的其他城市相比,这里的冬天还算暖和。穿着睡衣从洗手间出来,齐骞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哥,洗完再睡。”伸手推推他,果然总这样熬夜身体抗不住,毕竟熬的都是心血。
“嗯……”翻了个身,齐骞眨眨眼睛坐起来,低着头看起来也没完全醒。
返回浴室帮他放了一缸水,又加了些程洛前一阵送来的薰衣草浴盐,说是有消除疲劳的作用。
“快去睡吧,我自己来。”齐骞踩着拖鞋走进来,拿掉我搭在脖子上的毛巾。
“你可别睡浴缸里了。”用清水冲了冲手,我走出浴室。
“不能,去吧。”门在关上后又被拉开,“对了,你明天列个清单,咱们好去买年贷。”
点点头,回到房间。门一锁上,那种失落的难受又涌了上来。把自己摔在床上,扯过头顶的被子裹住,心里堵得发涩。月光照在窗帘上,折射出一小片深色的影子。头脑空白地看着窗子,想去思考点儿什么,但又感觉不管想什么都是那样的无力。
对于席陌烨,我似乎总是有点儿束手无策。伸手想拉住他,却总在接近目标后发现距离好像又被扯远,心像羽绒飘在空中,每每快要落地时,又会被一阵或大或小的风吹起。恍然觉得,他之所以选择我的路途,是不是找不到路的暂时代替呢……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继续保持沉默,我转个身伸手推开滑盖,干净的屏幕上显示着凌晨4:17,寂寞续写着沉睡的时间。我也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虽然并不安稳,但好过睁着眼熬时间。
这一觉断断续续地睡到下午两点多,齐骞要出门了才把我从床上挖起来。揉着突跳的太阳穴走进洗手间洗漱,有点儿浮肿的眼皮明显说明今天的自己不在状态。反正不出门,我也懒得收拾。推开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静静地躺在那儿,来信人是席陌烨。
“我昨天喝多了,抱歉。”
简略的一句话,没有太多解释和修饰,我发愣地看着屏幕,直到它屏灯熄灭,然后将推盖滑合,丢到床上。失语般的不知道怎么回复,或者说不想回。打开电脑,在柜子里找出几袋面包,咖啡充了满满一杯摆在桌子上,我和自己说:“你应该学会满足。”
之后我和席陌烨都没有再联系,我是在刻意回避问题,而他……我也不知道。
腊月二十八,我和齐骞去超市采购,人山人海的场面让我有打道回府的冲动。三天前和我妈通了电话,说过年不回家。她倒是没一点儿挽留的意思,还主动帮我列了一张年贷清单,让我和齐骞买回去好过年。之后换我爸接电话才知道,这俩人早就定好去姑姑家过年,连年货都搬过去了。
照着清单一样一样地买下来,购物车被堆得满满的,我真怀疑过个年是不是真用得上这么多东西。结账的人七拐八拐的排满了好几个结算口,我和齐骞挑来挑去选了个相对短的排过去,也将将半个小时才轮上。
累到不行,还好是开车来的,不然让我拎着这些东西挤公车,我宁愿不买。晚上程洛打电话来,说吃了年夜饭要过来。齐骞不屑地挂了电话,转头对我说:“还是别指望他来了,能不能从郁烁床上爬下来都不知道。”
过一年长一岁,长大之后对过年就没有那么大盼头了。小时候还想着要买多少鞭炮和小区里的孩子一起放,现在更多的是想饱饱地吃上一顿年夜饭。似乎前一天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一到除夕,就真的觉得年来了。
晚上七点四十五,从外面定的年夜饭被我装在盘子里,像模像样的端上茶几,毕竟指望我和齐骞做出什么佳肴来是不太可能的。电视播放的全是拜年的广告,虽然挺单调,但氛围在那儿摆着。
“我说,你和J还没和好?”开了一瓶香槟,齐骞将倒满的瓶子递给我。
“没什么好不好的。”抿了下嘴角,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他的话。
“又开始别扭了。”齐骞笑了笑,夹了一堆菜放进碗里,慢慢吃起来,“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碰到J的事就钻起牛角尖了?”
大概是越喜欢的人,越希望他在你面前是纯粹的,所以不知不觉地开始要求更高,甚至变得有些贪婪……
“你也别郁闷了,有时间好好谈谈,别越大越回去,只会逃避问题。”播了一些腰果虾仁到我的碗里,齐骞笑道:“我可不想对着你这张没笑容的脸过年。”
“切!”白了他一眼,“不笑也比你好看。”
一过十点,外面放鞭炮的人开始多起来,声音差点儿盖过电视的音量,很是热闹。手机从响铃被我调成了振动,在听觉神经被淹没的情况下只能靠感觉了。手机短信一会儿一条地发过来,有些困得熬不过零点的提早发完全短信好上床睡觉去,而大多数人还是守岁党。
端着咖啡杯从厨房走出来,手机躺在沙发上嗡嗡地震动,一个消失了几天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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