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叔心中浪涛汹涌,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许廷知道吗?”
“是说曼臻的刹车零件被人故意破坏那件事吗?”段远希耸耸肩,“没有,我们告诉他,那只是一个意外。”
子叔知道,叶许廷是个温柔善良的男人,若是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可能是被他的亲生母亲害死的,那必定对他是一个永远无法停止的心灵折磨。
看着子叔静默不语,段远希嘴角带上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害怕了吗?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段远希的语调又恢复了往日的轻佻,子叔此刻却有些明了,她淡淡一笑:“我相信许廷。五年后的他和五年前的他毕竟不同,我相信如今的他有能力保护他爱的人。况且,我也不是一个遇难便退的女人。幸福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语毕,子叔没再逗留,转身离开,只留一剪修长的清丽背影,映留在段远希的视线中,那个坚强而永不屈服的灵魂。
在子叔走进卧室关上门后,一道慵懒的身影也从二楼的平台慢慢踱到了段远希的身边,轻笑一声,说道:“Augus ,你又用那招去试探阿廷的女人了。”
段远希回头一笑,蔚蓝的眼眸深邃悠远,慢慢说道:“算是帮阿廷把这最后一关吧,要是连我的诱惑也没办法经受的话,那只能说,阿廷的眼光太差了。”停顿片刻,他又轻笑说道:“不过,这个女人我喜欢。要不是阿廷看上她,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
“是吗?”秦观嘴角一扬,低低笑了起来,眼神邪魅而变幻莫测。
四十一.男人对话
叶许廷在家休养了近一月,在子叔的细心照料下,身子康复得很快。去医院复检时,医生也很欣慰地说叶许廷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只要近期内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拉扯到伤口,估摸再静养一月时间,叶许廷的身体就能恢复到以前的基准。
他反正已经决定要陪子叔留在新加坡,因此倒也不急,只是那借住在叶许廷家的秦观和段远希也奇怪得没有离开新加坡,却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做些什么,子叔对他们没什么兴趣,也便没有去寻问。
叶许廷家有专门的管家和厨师,所以子叔来到叶家后倒也很少下厨。
其实子叔的手艺不输叶家的厨师,只是叶许廷担心子叔累着了,不舍得她进厨房,因此子叔也只有在晚上为叶许廷煲些补汤以及为小诺做些他喜欢的消夜。
当晚,子叔煮好了汤和消夜,叶许廷和小诺方才入座,餐室的门便被推开,进来的人,是难得早归的秦观。
他扫了眼桌上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沙锅和一叠精致的点心,眼睛一亮,懒洋洋地笑道:“在门口就闻到这里面的香气,原来是你们三人在这享受美食。”
沙锅盖掀起,一阵让人胃口大开的浓香喷鼻,秦观站在桌边往里一看,原来是参炖黑鱼汤。
子叔执着汤勺将沙锅里的煲汤盛了一碗出来放在叶许廷的面前。叶许廷微微苦起一张脸,说道:“子叔,今天能不能不喝。”
子叔扬起眉,说道:“不喝?你以为你伤口为什么能愈合得那么快,不许不喝。那,今天喝了,明天我再煲其他汤给你。 ”
小诺看着叶叔叔被妈咪训的样子,心里开心又好笑,偷偷捂着嘴吱吱吱笑了起来。
叶许廷可不敢忤逆子叔,可是即便这汤味道的确不错,连续喝了几天,难免会有些怕了,看秦观在对面拉出座椅坐下,他忙将碗推向秦观,笑道:“秦观,你还没吃过消夜吧,我把这汤让给你。”
秦观嘴角一勾,懒懒地低声笑道:“我对病人喝的补汤不感兴趣。”
不打招呼,他执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夹了块小诺面前白瓷碟中的点心,放进口中,嚼了几口,眼睛又是一亮,点头赞道:“味道不错,这也是小丫头做的?”
“不是小丫头做的,是我妈咪做的,妈咪很厉害的哦,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点心。”小诺小手抓着筷子,向秦观扬起笑脸,口气里满是孩子气天真的得意。
秦观看着这个小不丁点大的孩子,失声一笑,却又继续伸下了筷子。
小诺侧着脑袋,看秦观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个点心送进了嘴里。
子叔怕小诺晚上吃撑了不好睡,便也没做太多,小小的一盘蟹肉糕,没几下子,便要见底了。
小诺看看吃得畅快的秦观,又看看快见底的盘子,回过神,扔了不顺手的筷子,赶紧伸出小手,抓了一大块蟹肉糕,塞进嘴里,两边小小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没等咽下,他又忙伸出手去抢最后一块,可是伸手的时候,那最后一块糕点已经被秦观吞进肚子里了。
小诺茫然地看着才吃了一块便空空如也的碟子,小嘴一瘪,一边嚼着嘴里的糕点,一边可怜兮兮地向子叔看去,委屈地叫了声,“妈咪......”
子叔好笑地面前抢食的两人,亮如秋水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情,“诺诺乖,妈咪明天再做给你吃。”
“妈咪,明天诺诺要吃两份哦,”小诺转头,眼里满是委屈控诉地看看一脸满足表情的秦观,拉住子叔的手,撒娇似地说道:“妈咪,明天只做给诺诺吃哦。”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清澈明透,仿佛一湾碧水微微荡漾着涟漪,让人好不喜欢。子叔点点他挺直的小鼻梁,宠溺地说道:“好!”
见秦观像是有话要对叶许廷说,子叔摸摸小诺的脑袋说:“很晚了,妈咪带诺诺上去睡觉。”
“嗯。”小诺应了声,爬下椅子,向秦观得意地笑笑,便牵着子叔的手走出了餐室。
在子叔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餐室门后后,秦观才开口说道:“那些杂碎已经让我给收拾了。”
叶许廷想起了那次让人心惊的绑架事件,问道:“查出是谁派来的了?”
秦观斜斜地倚在椅背,吐出一个人的名字,“辛辞。”
这名字叶许廷自然不陌生,是段远希的妻子。那个人前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竟然会做出派人暗害小孩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秦观低笑一声,慢慢说道,“辛辞三年里一直没生下孩子,她对Augus的感情不浅,可她也明白他的风流性子,对他在外面包养的女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其实若是这回Augus没有向她提出离婚,她这挂名的段家大少奶奶兴许还能再当上一阵子。不过Augus是段家的嫡孙,段老太爷底下的私生子孙虽然不少,但他很看重这所谓的正统血脉,如果辛辞当真是不孕,而又有其他女人能为Augus生下孩子,那么Augus想要离婚,这段老太爷也不会太做干涉。这回,辛辞算是急了,未做计划,匆匆下手,却是给人留下了把柄,Augus算是有了借口和她离婚了。”
一个女人会为一个爱字做出如此疯狂的事,实属可怕,辛家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若是被抖出辛家大小姐买凶杀人,不止是辛辞一人坐牢那么简单的事了。这回段远希想离婚,怕是辛辞再不甘愿,辛家再有不满,也不敢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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