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我是囚犯,挺不错的。”林中里吃完盒饭,优雅的擦擦嘴巴,然后把所有的垃圾丢进袋子里,抬起手。“给,去丢了。”
吴少言一脸黑线,“是,大爷。”……要不要再作个揖?
他伸手过去接那个垃圾袋,没想到男人的手突然收回,接着就被拉进男人怀里,男人温柔似水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快去快回。”
“呃……你是我老板么?!”吴少言摸着额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男人,走到门口忍不住了,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男人的表情极为认真,“不,是恋人。”
这句话害得他脸上热度暴增,也不知是怎么逃出房间的。
唉……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呢!
出了门丢完垃圾,塞尔吉奥就在门口的栏杆上坐着。看见他来了后,蹦了下来,眼睛直看着他却不说话。
“你不是和萱萱一块去处理舞厅那件事情了么?这么快就完啦?萱萱呢?调查结果呢?谁干的?”吴少言的问题一点也不少。
塞尔吉奥还是看着他,始终不说话。
“不会是你干的吧?”眼前的大熊一声不吭,确实让人着急。说完这句话后,大熊的表情才变了。
“不是……”大熊难得地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我带你去见米亚。”
他跟在塞尔吉奥身后,这一截路,走得是胆战心惊。就好像心里那个不详的预感就要成真了一样。
塞尔吉奥把吴少言领进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从月光洒下的痕迹来看,陆亦萱就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
“萱萱?为什么不开灯?”
吴少言摸索着要打开灯,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制止了他。
“去警局自首吧!如果见到那人,帮我带句话,千万别找我。”
这……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吴少言正打算出声,从陆亦萱那里又传出了另一个声音,“开玩笑,你说让我去我就去?你他妈算老几?”这个声音他很熟,毕竟疤脸过去一直是以这种看不起人的腔调跟他说话的。
“嘿嘿……”另一个声音冰冷地笑着,那笑声诡谲得好似恶鬼。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却使得吴少言起了一身冷汗。声音继续响着,“如果我说,是蜂后让你去的呢?”
这……都是些什么?
那使人发毛的声音停止后,随着“啪”的一声,亮白的灯光刺痛了吴少言的眼睛,陆亦萱的身影也变得根本看不清楚。
“曾经,就像这样,关着灯,我威胁了那个疤脸。”女孩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是那个恶鬼般的自己。
女孩的样子逐渐清晰,在吴少言的面前,化作了一个充满妖异气息的生物。
“……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你烦了,想把你快点赶出去。”女孩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反正,你也是为了赎罪才待在我身边的。”
“萱萱,突然这是怎么了?”眼前这个人陌生的如同从未见过一样。
“你这种人……我不需要。”女孩抓紧了扶手,“我又不是囡囡……滚回‘阿里’那儿,我受够你所谓的‘赎罪’了。”
门啪嗒一下的关上了。林中里拖着脚链走了出来,“怎么出去了那么长时间?我不是让你早点回来的吗?”
“……哦,发生了一点事情。”
“怎么了?”
说完那些话后,陆亦萱就把他推出了房门。
“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他询问站在门口的塞尔吉奥。
塞尔吉奥显得很为难,“……我……不能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林中里托着腮,“你被他们开除了。”
他默然不语。
“所以呢?你现在要怎么办?”
陆亦萱不是那样会性情大变的人。而且,刚刚女孩在说话时,分明带着一丝紧张。
他和女孩相处了那么久,早就看得出她各种细微动作所代表的意义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女孩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舞厅那件事和他们有关吗?
吴少言发现,自从林中里出现后,陆亦萱的行为就变得很奇怪。
就好像……是在故意把他推回林中里身边一样。
还有,疤脸的死……如果是陆亦萱逼的疤脸不得不去自首,那,是谁杀了疤脸?
会不会和今天在舞厅杀人的那个是一个人?
会不会,就是塞尔吉奥?
陆亦萱不会是想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吴少言有些坐不住。
“抱歉,我要出去一趟,找萱萱确定几件事。”他穿回外套后在玄关扣着鞋子。
“找她做什么?又要回去,帮‘蜂后’试毒吗?”
他的动作停住了。
“……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知道,‘迪姆’是什么意思吗?”
吴少言垂下眼。当然知道。那是希曼夫人专门起给他的名字,就像是不停提醒他的戒律一样。
“啊,你肯定知道。‘敬畏神的人’,是吧?”
林中里的话语也冷如冰箭,“那……你又要放弃我了吗?为了陆亦萱?还是因为,你真的如迪姆一样,敬畏着那些自诩为神的人们?”
“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本来是,直到……男人以知晓一切的样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你总是这样。”林中里看起来很生气。“什么最好的选择?你帮谁在做选择?”
吴少言张了张口,看着男人却没发出声音。
“……帮我吗?”林中里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妈?我爸?我多大一个人还要靠你保护?”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没想到现在立场反了过来。“我不能让你再一次受伤。”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噩梦。
“那么你呢?”林中里的手按到吴少言肩上,“小言,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你的自我设限有多严重?”
“你一直活在自己的鱼缸里,即使把你放归大海,你却依然寻找着那个‘鱼缸’。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是最先放弃自己得到快乐的可能。”
男人掰开他捂住耳朵的双手,“为什么一定要过的那么痛苦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吴少言打算逃离这个解剖自己的地方,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不会再让你逃掉的。”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极为清晰,“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了。”
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对他来说就是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声音。
正与他僵持的男人叹了口气,“哪个混蛋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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