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夸,我夸我夸,你做的面很好吃,你什么都好,我都夸,什么都夸,你别动,也别说话了……”
乔峥听话地没有再狠捣自己的伤口,低喘了两口气之后又望着麦谨言笑:“没想到你……身材还挺好的……”
“祖宗诶你能不说话了吗?省省力气好吗?”麦谨言手忙脚乱地将众人递过来的毛巾一层一层地垫在他上腹的伤口处,一只手紧紧捂住,一只手半搂着他,觉得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自己心里也开始颤个不停。
“你别慌……没事的……”
“我不慌我不慌……我知道你会没事的……”
嘴上说着不慌,但当麦谨言看到他上腹外伤伤口的血已经慢慢止住,脸却越来越白、手也越来越冷,连眼神都越来越迷蒙的时候,他心里也越来越慌。
这明显是伤到内脏了,现在已经是失血性休克的状态了。
他看着他缓缓阖上眼睛,焦急地拍着他的脸:“别睡别睡,你睁眼听我说说话好吗?你别说话,你就听我说……”
“我困……”
“那也不能睡……你跟你讲故事,或者说笑话,你想听什么……”他不能让他真的失去意识,他怕他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乔峥能听清他说话,也试图睁眼看他,但眼皮很沉,似乎怎么都抬不起来。
麦谨言见他依然没什么反应,更急了,招呼着众人把他背包里的礼物拿出来,放到他上腹那些衣服和毛巾上:“我知道我前几天送你的礼物不合适,我道歉,但我当时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又给你准备了新的礼物,这次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你睁眼看看行吗?”
乔峥这次终于睁了眼,却是眼前发黑,那盒礼物也是模糊一片:“我……看不清楚……”
“我告诉你是什么,全是你喜欢的各种坚果做的点心,而且是用特别的模具做出来的,这十多个糕点就是十多个字,合起来就是‘对不起,我错了,吃掉我,消消气’,你看这个‘消’字是个松子酥,这个‘我’字是个板栗糕,这个‘吃’字是个核桃饼,还有夏威夷豆塔,还有巴旦杏仁排……我是想着你吃了这些点心就能消气了……”
“我没生气……”乔峥已经失焦的眼睛略微亮了一瞬,“我想吃……但现在……没法吃了……”
“等你伤好了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里我本来想改改的,因为龙总和明希那篇文已经写过攻为受挡刀了,这里再写就有点别扭……但我就是喜欢写攻为受挡刀的情节啊,所以还是舍不得改,捂脸……
☆、真不好伺候
“好……”乔峥挤出一个字又闭上了眼睛。
麦谨言不敢让他睡,又开始拍他的脸,并凑到他耳旁低声道:“松哥你别睡,你知不知道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那天去宠物市场买了一只松鼠,已经付了钱了,本来是打算今天跟你一起去把它领回家的,想着它能跟你做个伴儿……你喜欢吗……松哥你不能睡……”
但回应他的只有他越来越低弱的喘息声。
当急救车终于赶到,急救人员从他怀里把乔峥抱开并抬上急救车之后,他这才惊觉自己满头的汗,还有满脸的泪。
闫俊坤也被弄上了急救车。
但医护人员更多的是在围着乔峥忙碌,那人却是无比安静,只是身体在不停地起伏颤抖……
当乔峥终于被推进急救室,脱离了麦谨言的视线范围之后,他这才颤抖着发出了第一声痛呼:“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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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是血的麦谨言坐在手术室外,手和腿都忍不住在抖,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唐司机的长吁短叹更让他心乱如麻。
“这这这……十二指肠破裂,我看着这字我都疼……小乔总得多受罪啊……”唐司机老泪纵横,“本来就没有一处好地方了,这又来这么一次重创,以后还能不能好啊……不是……这次还能不能活着下手术台啊……”
“一定能的。”麦谨言心里绞着疼,这话说得并不是那么铿锵有力。
“你赶紧测一卦啊,看看小乔总能不能转危为安?”
他早就测过一卦了,卦象显示没事,但起卦的人必须有虔诚且平静的心,而当时他起卦的时候是绝对做不到平心静气的,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个卦的准确性。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强调了一遍:“一定能活着出来,一定能好!”
他和唐司机都默契地没有给乔隐山打电话。
打了也没用。乔隐山两天前刚飞走,之前乔峥那么严重的车祸他都没回来,这次想来也不会回来。
几个小时后终于等到了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病人还需要进ICU密切观察情况。
麦谨言长舒一口气退回到座位上,一放松之后手和腿却抖得更厉害。
等他被允许进ICU探视,换好无菌服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的护士说:“他早就醒了,但你进去别让他说太多话,他需要静养。”
“他情况怎么样?”
“麻药劲儿过了就很疼呗,但整体状况还不错,刚医生跟他说他的情况时他还能笑着感谢医生。”
麦谨言推门而入的时候乔峥倏地睁开眼,一见是他眼里就有了笑意。
极其虚弱的一个笑,却又是发自内心的一个笑,出现在那样一张惨白的脸上,让麦谨言心里猛地一阵收缩。
他三两步跨过去握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疼得还厉害吗?”
乔峥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略带埋怨地问:“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声音很低弱,语气很委屈。
“我想啊,可没到探视时间不让我进来啊,我都恨不得硬闯进来了。”
“那也没见你硬闯进来……”他抬起水润迷蒙的眼看他,“我胃好疼……”
其实不是胃,但对他来说区别不大,麦谨言也就没有纠正他,只是红了眼圈说:“可是我现在不敢上手给你揉,我都不敢把手伸进去摸,怕碰着什么不该碰的管子……”
“放我衣服上……放上面就行……”
麦谨言懂他的意思,一只手隔着病号服轻轻地覆在他上腹:“这样感觉会不会好一点儿?是现在更疼还是当时刚受伤的时候更疼?”
“当时更疼……特别疼……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当时……还以为要回去了……”
麦谨言哽咽着没说出话来。
当时更疼,他以为活不成了,所以他当时才一声不吭,一个疼字都没说,是怕吓得他更魂不守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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