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再慢一点就尿床了吧,真本事。”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一句话能吐出来三个钉。
“呵,你也来一发?”
泼水节啊,来一发?
倚着实木楼梯,踮脚站着的男人扯了个斜笑,果真几步迈下来,不屑的扫了眼他那个没用的家伙什,手按下水健,哗啦啦的水流冲过,伴随着男人叽歪声,“上完厕所要冲水,连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
邵寇提好裤子,正对着他,这个男人,比他矮一点,扎堆里也是个高个儿,眉眼依旧飞扬跋扈,半高领的随身棉麻衫,灰白的颜色衬托的他更加高冷和文艺,与着小男孩纯净的气息来回交替,挺干净的个孩子,他怎么能生出那种荒唐的心思,更何况,肮脏,应该很难洗掉的。
“我哪能跟您博士比。”
他才认识到,这是他一个人产生的问题,与人无尤。
说完,又回头接了一句,“哦,不,说错了,我哪能跟您这个在读博士比。”
高冷不过一天,逗逼才是王道。
“在读博士也是肉身,需要吃饭睡觉,但,你确定要在卫生间讨论吃饭的问题?”
还以为你真是盘菜呢,有能耐一直端着啊。
门口拥挤,两个男人绝对是过不去的,邵寇后退一步,让后头的小画家先出,距离消失的瞬间,也是热度升高的温床,擦肩而过的倏时,邵寇突然就觉得视线光明了起来,一步之遥的他浑身洋溢着闪光点,随便的就刺痛了自己的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既然蠢,为何要动?
还是吃一顿肉来解决吧,食比天大,扔掉纠结,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烦恼,何必还自寻。
下了一白天的雨终于停了,露出久违的太阳公公,边牧拉开一扇门,雨洗过的空气蜂拥而至,凉意左右,邵寇也走过来,抬头眺望远方,秃黄的山峦起伏,七种颜色齐齐的从这个土丘奔向那高的一头,水流样式的飘荡而去,形成了个饱满的拱门,回转到二层楼并排站着的两个男人,此刻的眼眸中,一个狭长骄傲,一个坚毅不屈,却同时倒映出一座彩虹比拟的桥,美丽无端。
空气里的杂尘似乎都沉淀下来,静静的依偎着,边牧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拍了下一侧宽阔的肩膀,“真漂亮,我头一次见着。”
只恨他没把相机带来,不是出现在作文里的彩虹,是真的,是大自然真实呈现的,天工开物。
邵寇却没有特别的稀奇之色,平常的回答,“以后你会见到许多次,不用这么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o⊙)哇,彩虹?
邵寇:土老帽。
边牧:我真没见过。
邵寇:土鳖。
边牧:我只在图画书上看过,很抽象。
邵寇:乡巴佬。
边牧:没有土字开头了的?
邵寇:农壳子。
边牧:给你时间使劲儿想,俚语砖家。
邵寇斗志昂扬:土豹子。
第28章 清明
邵寇却没有特别的稀奇之色,平常的回答,“以后你会见到许多次,不用这么惊讶。”
这话说的,像他是个土老帽?
“你哪看出来我惊讶了,我这是纯粹的欣赏,你懂不懂?”
不懂就别吱声。
“不懂,我不懂你的美。”
哎,算了算了,和个丑人谈什么美,会伤了人家的自尊心。
“我想吃锅包肉。”
心情好,就要吃甜甜的。
“我不会。”
他当初学了好长时间,火候就是掌控的不行。
“你会不会买?”
这个是腿脚的问题了。
“行,那我现在就去买。”
正好买点姜回来,炖点红烧肉吃,入口则化的那种,然后,给未来的糖尿病患者多放点冰糖吧。
“顺便,你点几个菜,让人明天中午给我送过来。”
为自己的想法点赞,非常完美。
“行,我把你电话号告诉他,到时候让他给你打电话。”
你别睡意阑珊的,让人看笑话。
隐藏的话语,边牧自然不懂,嗯了声,继续看连绵的景色。
邵寇步子大,一会儿就回,搁超市里买的扣肉罐头,削点土豆块儿,码点大块肉混着炖,味儿远远的飘出去,引着门口站着的男人缩着肩膀抻头一个劲儿的瞅,叹气,他又饿了。
饭菜整了一桌子,两人挨着坐下,邵寇把锅包肉放他眼前,自己先叨了口红烧肉,扔碗里弄成两截,还没吃就听着毒舌君出马。
“你整的那么大块儿干嘛,这回好了吧,嘴都放不下它。”
亏着你肉吃啦,用的着整扑克牌那么大小的块儿吗,人家都是麻将块,你倒好,净办隔路的事。
“锅包肉块儿更大。”
餐桌腿底下窝着的一小团,抬起油亮的嘴巴疑惑的挨个瞟眼顶头的四条大长腿,主人们的世界好凶残哦,一言不合就呛声,好可怕,我还是吃我糜肉的小粥粥吧,嗷呜嗷呜。
饭后,邵寇收拾桌子呢,撩起眼皮就瞧见那个小混蛋屁颠屁颠的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的跟着边牧往楼上爬,小没良心的,谁给你天天做饭?谁给你天天洗澡?越想越桑心,见天儿的黏着人家,人家都不让你进屋里安窝,就搁到门口走廊里吹冷风,你个小傻逼。
哎,只能安慰自己,这社会太现实,你我狗都势力。
雨后的夜,异常的冷,天气预报可能也不太准确,最低气温还是零下个位数,邵寇收拾好东西,早早的就睡。
边牧一贯的晚睡,刷了会儿手机觉得没意思,干脆起来拿本哲学书,翻到书签那页继续读,他的声音慵懒又透着散漫,觉得有意思的就读的一字不落,觉得稍微苍白的,就默读,嘴巴张开,却没有声音,断断续续的,让空荡的屋子里,都有声有色起来。
日色渐亮,二楼的卧室里还是一片漆黑,门口的小混蛋已经楼上楼下绕着跑了许多个来回了,撒尿,拉屎,都是自己完成,相当骄傲的正在楼上地板上昂首阔步呢,突然就听见叮铃铃的门铃响,吓的它一个窜高,扒到走廊的柱子上嗷嗷的叫唤,主人,主人,帅炸天的主人,你快出来救救我啊啊啊。
但是,很明显,这座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何况它那点小奶声,跟只小绵羊咩咩的,还企图那个帅炸天的熟睡的主人能听到,简直异想天开。
所以,门外的几个安装工人满头的雾水,应该就是这家啊,他们已经按了半个小时的门铃了,电话也打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大风呼呼呼的吹,超市里的老板娘搂紧了头上的纱巾出来,看着汽车里拉的好像是空调,就问他们干嘛的,今天清明,小寇子去公墓祭祀了,应该就小老板在家,算了,她给打电话吧,单调的铃声嘟嘟了好久,还是没人接,按了挂断键,抱歉的让他们几个人去她家里坐会儿吧,应该是,还没醒呢。
十点半,边牧的生物钟到了起床的时刻,翻个身又赖一会儿床,才光脚进浴室冲澡,湿漉漉着头发出来,白色的纯棉浴袍松松垮垮的坠着,腰间的带子交叠搭着,欲隐欲现的小腹肌理紧致,蜂腰翘臀,肩膀耸着拉开窗帘,一眼就瞧见院里停的汽车,哦?那货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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