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过两天,隔壁就入住了新居民,庄悯。
庄悯搬进来后的第二天早上,易子琛六点半一推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个人,他唬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庄悯。
易子琛皱了皱眉,“你一大早在这儿干嘛?”
庄悯在朝阳里冲他笑,刚洗过的发还没干透,乌黑发亮,他回答得理所当然:“等你啊。”
易子琛有晨跑的习惯,听庄悯这样说,才发现他也是一身运动装,于是关上门下楼,“我没有结伴跑步的习惯。”
庄悯笑着跟上,也不说话。两个人便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跑了半小时。
吃过早饭去上班,易子琛今天车限号,于是乘地铁去,庄悯又跟上来跟他搭同一班地铁。
易子琛:“博物馆应该不走这边吧?”
庄悯:“稍微绕一下也可以。”
易子琛终于停下来,拉着手环正式打量起庄悯这个人。明明才不过几次见面,明明自己已经明确地拒绝了,这个人还肆无忌惮地追到自己公司,追到自己家,真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
易子琛淡笑着摇摇头,那笑容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像是有趣,像是嘲讽,“随你。”
地铁到了一个站,停下了,门口呼啦啦又挤上来不少人,其间竟有萧怀静。萧怀静看到两人似乎有些惊讶,他吹了个口哨,向两人这边挤过来,脸上笑容意味深长:
“早上好啊——两位。”
☆、第 6 章
萧怀静先是兴味盎然地瞥了易子琛一眼,而后转头去看庄悯:“庄先生,早上好啊,怎么这么巧?”
庄悯点点头:“萧先生,早上好。”似乎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和易子琛在一起的意思。
萧怀静挑挑眉,没有多问,等两人到站一起下了地铁,才把易子琛拉到公司的角落问:“你不是说跟他没有关系么?这么快都同居了?”
易子琛嗤笑:“那你得去问他抽什么疯。”又问,“怎么,没撩到手,失败了?”
萧怀静看见他眼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便贴近了问:“你早知道那人是个呆子是不是?”
易子琛:“知道又怎么样?”
萧怀静把人按到墙上,隔着西装暧昧地抚他的腰际,“你害我损失了几天时间,最后却没撩到手,得赔偿我。”
易子琛抓着萧怀静的领带把他拉开:“你注意点儿,这里是公司。我不想被围观。”
萧怀静:“怕什么,这里又没有摄像头。”
易子琛突然笑了,“这么说,你在公司玩过了?”
萧怀静:“那你要不要在这儿试试?”
易子琛拉开他的手,整理整理自己的西装,“得了吧,要上班了,我得走了。”
萧怀静没阻止,只道:“再约个时间?”
易子琛挑眉,唇畔微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萧怀静笑看着易子琛的背影,自语道:“不吃回头草?……呵。”他摸摸下巴,也转身走了。
之后几天,庄悯每天都会跟易子琛一起晨跑,然后搭同一班地铁去上班。易子琛下班回来后,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比如一束玫瑰,一张CD,一支钢笔。易子琛从来是不收的,全部的礼物都被拒之门外。但庄悯并不泄气,依旧每天送不一样的小东西。
到了周六,不吃回头草的易子琛要去Ardeur寻找新猎物,出门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刚锁上门,就听到隔壁庄悯问:“这么晚,去哪儿啊?”
易子琛:“Ardeur。”
庄悯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他当然很清楚这个时间,去Ardeur那种地方是做什么,于是很快笑了笑,低下头:“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易子琛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庄悯还站在走廊的灯下看,听到易子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楼道里,声控灯熄灭了,四周一片黑暗与寂静。
他想说什么,可是他无权干涉,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看着易子琛离开。
这夜易子琛到了Ardeur,却一直没看到合心意的,他回想着神经病一样的庄悯,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他这个煞星,所以运气不好。直到一个男人主动走到他面前,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周重远。”
易子琛回过神,垂眸看他伸过来的手,心想什么毛病,现在的gay都是庄悯那样的了?但还是抬手虚握了一下,才发现男人的手心带着汗,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周重远眉毛黑黑的,人中短,下唇偏厚,整个人显得温厚可爱,并不是易子琛很喜欢的类型。尤其是,易子琛刚刚注意到,这个人对他人的搭讪反应比较生涩迟钝,似乎平时是个深柜。易子琛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接触。
见易子琛不说话,周重远似乎有些尴尬,别过眼去看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酒吧里正放着Justin Timberlake 的Sexy Back,喧嚣暧昧的氛围令并不常来的周重远有些无所适从。易子琛看着他的侧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问:“你叫周重远?”
周重远快速地点点头。
易子琛觉得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便问:“我们以前见过?”
周重远微愣,随即道:“没有,第一次见。”
易子琛挑眉,抬起手来,指背划过他脸侧,拇指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周重远的唇角,淡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少来这种地方,如果是第一次见的人,你会主动来跟我搭讪?”
周重远怔了怔:“我……”他话没说完,易子琛却靠了过来,他们四目相对,鼻息交错,易子琛眼含着闪烁的笑,低语道:“不用说了,你既然主动来了,今晚就一起吧。”他说着,倾身吻住周重远的唇。
等第二天清晨,易子琛在酒店醒来时,周重远已经不见了,易子琛觉得有些诧异。照昨晚的情形看,他虽然已经很温柔了,周重远却还是疼得厉害,按理说今天应该不方便走路。
起身时却发现床头柜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大约是电话号码,落款是周重远,规规矩矩的字体,方正又稳当。易子琛只看了一眼,便扔进了垃圾桶。
出了酒店,易子琛开着车回家,意外在路边长椅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陈钰。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独自躺在长椅上的陈钰,落魄得像个无家可归的浪子。
易子琛下车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醒醒。”
陈钰皱了皱眉,没动。他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宿醉未归,躺在这儿睡了一夜。易子琛提了提音量,“起床了。”
陈钰终于醒转,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易子琛,愣了两秒,说:“是你啊。”陈钰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睛发肿,眼里满是血丝,一脸疲惫,满身颓丧,完全看不出前阵子那个精英医生的形象。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他就变了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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