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事故_高台树色【CP完结】(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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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里过了多久,尤放觉得自己的有腿都麻了,正悄悄换重心,忽听见赵未凡叫了他一声,声音很小,连灯都没震亮。

  “嗯?”

  “我不想支持同性恋了。”

  “啊?”这话把尤放惊得够呛,四周倏然亮起来,尤放也看见了赵未凡挂着泪的脸。

  “怎么了这是?”他赶紧蹲下来,要给她擦眼泪,她却偏头躲开了。

  “到底怎么了啊?”

  “我不想支持同性恋了。” 赵未凡抬起一只手,分别在两侧的脸上各抹了一把眼泪,“太苦了。”

  一个月后,易辙离开北京。

  他和山哥都住在博士楼,凌晨的时候打了辆车,往机场去。

  山哥上车后没多久就仰着脖子睡了过去,本就是安静的时间,司机也没什么话,只有车内的广播,在以不大的音量陪着易辙看着这个有谢太多记忆的城市。

  开始,中断,都是在这里发生。

  “接下来的这首歌,送给无数在途中的旅人,希望大家在旅途中拥有一份平静、满是希望的好心情,旅途归来,得偿所愿。来自Corrinne May的,《Journey》。”

  女主持甜美的声音落下,音乐响起。起初,易辙只是听着熟悉,等到第一段唱完,易辙恍然将目光转向前方,望着那正在扬着歌声的音响。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know where I'm supposed to b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I don't know if I can believe

  When shadows fall and block my eyes

  I am lost and know that I must hid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find my way home to you

  Many days I've spentDrifting on through empty shores

  Wondering what's my purpose

  Wondering how to make me strong

  I know I will falter

  I know I will cry

  I know you'll be standing by my sid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And I need to be close to you

  sometimes it feels no one understands

  I don't even know why I do the things I do

  When pride builds me up till I can't see my soul

  Will you break down these walls and pull me through

  “是我挺喜欢的一位女歌手,这是她的第一张专辑,讲的是一个个旅人的故事。”

  “突然想起来,这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名倒是很适合现在。”

  “什么?”

  “《Journey》。”

  Journey。

  旅程。

  那是他是怎么理解的呢?

  易辙记不清了,但他确定他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因为他记得,他在歌曲的后半段便睡了过去。

  流淌的英文他已经都能听懂,那时候昏昏欲睡,现在却是再清醒不过。

  在这个马上要迢迢万里,奔赴远方的凌晨,易辙忽然明白,原来时间是无法逆转的,也是无法以常速追击的,它背着人成就了一切的因果,人们认为自己幼稚,无知,莽撞,却仍对此毫无察觉。

  许唐成五年半之前就已经听懂了的歌,他到现在才懂,这便是他们之间,相隔的那六年。

  这才是他的旅程。

  易辙看着窗外,可是泪水却躲不过歌词的追击。他突然有点恨这种巧合,就像是有个人站在云端,居高临下,在告诉他,看,这就是从开始注定的结局,我那么多年前就给过你提示,可是你没有半点警醒。

  六年,易辙想,不就是六年么?他追,他走完。

  歌曲落下最后两句,易辙一偏头,看着浑浊玻璃里的自己笑了。

  Coz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find my way home to you...to you

  正常的速度他追不上许唐成,他就用两倍,三倍的速度去追。他可是在那个光影下的大台阶前抱着许唐成说过,他跑很跟快,无论许唐成到了哪里,他都能抱到他。

  相机里记着呢。

  第六十四章

  无故失踪那一次之后,山哥有好几天都没给易辙好脸色。不过易辙被这么对待惯了,除了小心着不再惹山哥生气之外,安安分分,照常该测数据测数据,该验证验证,一点也没受这位大师兄黑脸的影响。倒是可怜了徐壬,夹在两个人之间当传话筒不算,还要逗了这个逗那个,累得够呛。

  “这什么?”易辙拿起被徐壬放到桌上的信封和信纸,问。

  “一封家书。”徐壬说,“山哥让拿过来的,咱们一人写一封,能从这寄出去。”

  家书?

  易辙觉得稀奇,他还从没写过这东西。

  “快写啊,山哥说这两天写好了给他。”

  易辙将那个信封翻过来,又覆过去,问徐壬:“为什么要写这东西?”

  “啊?”

  这问题,徐壬没答出来,写家书还有什么为什么?

  易辙于是把信封随手扔到了一边。

  不同于他的无动于衷,徐壬兴奋到在拿起笔前特意去洗了个手,说是要用更加虔诚的姿态去写人生第一封情书。但是肚子里的墨就那么点,哪怕兑上水也撑不起一封洋洋洒洒的情书,徐壬笔都握酸了,也只是写了个“致”,再无后续。

  “哎,易辙。”他伸长胳膊,敲了敲桌子,叫坐在旁边的人,“我想给我女神写情书,怎么写啊?”

  易辙正在修一块坏了的钟表,脑子扎进细小的零件中,早就忘了什么一封家书的事。他将目光转向徐壬,静了片刻,问:“你要写情书?”

  “对啊。”

  情书也算家书。发现了这个问题,易辙就觉得这个活动还是很有意义的。

  “你也写呗!”徐壬忽然说,“你不是说,不是说跟你女朋友‘不算分开’么,你给她写封从南极寄过去的情书,多浪漫啊,你们没准就又甜蜜如初了。”

  易辙没有纠正徐壬“女朋友”的叫法,倒是在认真考虑写情书的事情。

  “可是怎么办,”徐壬发愁,“写不出来啊。”

  见他又在薅头发,易辙怪不忍心的:“别薅了,你想的什么就写什么。”

  “我想的太简单了,就是我想见她,特别喜欢她。”

  “那你就这么写呗。”

  “这么写?”徐壬缩着脖子皱了眉,“这也太直白了吧,才几个字啊,而且显得我多没文化,我女神那么爱读书,一定会看穿我连一本名著都没看完过。”

  “你又不是写书……”易辙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奇怪,可看徐壬是真的打算把这情书写出个花来,也就尊重他的想法,没再往下说。

  他把钟表修好,又调好了时间,重新摆到两个人的桌子中央。秒针一下下走,引得徐壬看着那块表发呆。

  “哎……就不应该摆个这种时钟表,”徐壬说,“过得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上午九点还是晚上九点。”

  四个月的不见朝阳,零下八十度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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