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听出他意有所指,心里顿时插了根刺,血液溢出伤口,一滴一滴,传出清晰的痛感。
“怎么不走?想被挽留,然后你在漂漂亮亮地绝决,你就这么想让我一次一次在你面前无地自容。”靳风激动的握紧手掌,疲倦的眼眸里刹那晃过一抹冷冷的仇恨。
“靳风,我……”
“玩弄我,这么有趣?你就这么乐此不疲?”最后的一句,靳风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还是不能控制情绪,就为对方那种想要逃开的情绪,尽然坐立不安,丧失理智的变成疯子,这种大题小做简直病态不堪。
韩泽恐惧的睁大双眼,身体瑟缩的站立房间中央。
“滚,滚出我的视线。”靳风恢了复以往的冰冷,虽然口吻依旧很凶。
韩泽肩膀不禁一抖,苍白的面孔有些动容,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的离开了。
空虚的公寓里,突然静的可怖。
“你还在期待什么?”靳风恍然后退几步,身体木然地靠在墙壁上。好多事,茫然间显得那么远那么浅。
安书皓带着烧酒和炸鸡走到靳风家门口时,刚好遇到三魂丢了七魄的韩泽,韩泽多情自古空余恨的酸劲儿,使他由衷的感叹这两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韩泽,靳风他……”
“在里面。”
韩泽善解人意地打开公寓的门,他把头垂得很低,大概在掩饰哭红的眼睛。
“谢谢。”
“我先走了。”韩泽礼貌的鞠躬告别。
望着韩泽的背影渐行渐远,安书皓颇为费神的挑起一侧的眉毛:“我也走吧,靳风的怨气撒在我身上,我即便慷慨就义他也痛快不了。”
门即将锁上的一瞬间,公寓里隐隐约约传了一阵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安书皓眉峰一紧,快走几步夺门而入,忐忑心惊的四处寻找后,终于在浴室里……
浴室里一面宽大镜子已经满是裂痕,接近中央的位置有一滩明显的血迹,始作俑者的男人怔怔地站在镜前,殷红的血液自右手掌背蜿蜒划过指尖,最终低落在光洁纯白的地面。
安书皓舒了口气,望着天翻了个白眼,才幸灾乐祸的问:“手疼吗?你哥我买了烧酒,正好用它替你消毒。”
“你不如买瓶□□送我。”靳风冰冷的回答。
安书皓不以为然的摇头:“那不成,你看破生死,我还留恋红尘呢,没道理给你垫背。”
“你贫不贫……嘶……”靳风皱眉。
安书皓乐了:“你刚说的话,虽说依旧倍儿带磁性,可我听见颤音儿了。”
“你买的酒给我。”
“干嘛?”
“消毒。”
“你家潦倒的连消毒水也没预备?”
“嗯。”
安书皓送去一个倍感同情的眼神:“韩助理真心不了解自己的魅力,他在你面前晃悠导致你的受伤,基本达到事半功倍的几率。”
靳风当即冷下脸:“我不想提他。”
“走吧,哥开车送你去医院。”
靳风病了,这个消息如同传染性病毒,迅速在SM公司内部蔓延。专辑拍摄、广告、综艺节目等工作全部喊停,当中火气最大的无疑是靳风的经纪人。
韩泽得知这个消息,是托了安书皓的福。
“往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起,容我恭恭敬敬称您一声哥?”
安书皓的阴阳怪气,纵使韩泽神经再木讷,也听得出弦外之音中隐隐满溢出的声讨。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哥,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将靳风折腾的死去活来。”
韩泽身体不由一晃,心口那里一阵阵的在绞痛,每一次呼吸,那里都会狠狠的痛一回。
“他……怎么了?”
安书皓嘴角弯起一道嗤之以鼻的弧度:“你在兔死狐悲吗?实话讲,靳风对你的执迷不悟,我今时今日依旧不敢苟同。”
“我去他家里找他。”
“不必。”安书皓没想为难韩泽,但韩泽的无动于衷使他替靳风不值:“昨天你走后,他把浴室的镜子砸了,用他的右手,医生说他的手没废掉,纯属老天不成人之美。”
“他……”韩泽哽咽,用尽力气才勉强克制温热的液体流出眼眶:“他……还好吧?”
“靳风那么骄傲的人,从你出现的一刻,他已半死不活只剩下半条性命。如果这样算好,那么现在的他非常好。”
韩泽终于把头埋得很低,然后一言不发。
“我的话说重了,你们的事,旁人本没资格品头论足。或许你该去看看他,这样他的命大概能活得长久些。”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3章 第三章
靳风是韩泽的信徒,韩泽两个字能把他逼死,根深蒂固的信仰终归是一座牢,可禁锢手脚寸步难行,是他甘愿的作茧自缚。必定迫使他,用虔诚的姿态痴迷一个远在天边的人,是他对自己的强人所难。
韩泽没去探望靳风这位为感情病入膏肓的病人,正如史寒文说过的,韩泽硬起心肠,十个靳风也要粉身碎骨。
经纪人被大小通告烦的焦头烂额,靳风的病假自然不能休得畅通无阻,一周以后就被三顾茅庐请回公司。
在见到靳风,韩泽用了一张若无其事的面孔。刻意保持距离感,然后继续默默无闻完成助理工作。
靳风冷眼旁观,不是不觉得痛,可伤口溃烂多年,再痛都会麻木。
但想爱的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去爱,这一种天罚,靳风自问做不成圣人,即使再理智百倍,他也没自信能够云淡风轻的释怀。
休息室里,靳风眉头深锁地盯着剧本,几十分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韩泽推门进来时,靳风几乎一瞬间的失神,对于韩泽的渴望,仿佛肆虐的海啸汹涌激烈几乎冲昏头脑,还好最终所有的热情,全部冰冷地压抑住,瞪起眼眸,眉宇间隐隐生出慑人的冷厉。
“什么事?”
“做完今天我就不做了,这是我的辞职信。”
靳风突然发狠的盯着韩泽,紧抿着嘴唇,身体克制不住的发抖。是愤怒是恐惧,他自己都分不清晰。
“想走?到我死的那天再说。”
“靳风……我……”
“滚出去。”靳风暴戾地怒吼,右拳忿怒砸到身旁木质方桌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意料中的崩开,殷红的血液登时染红纱布:“到底要我多狼狈,你才能满意。”
韩泽的眼底早已克制不住的红,即使撕裂心脏,也抵不过这一刻对靳风的心疼。想抱住他哭,却……只允许站得远远地陪他忍痛。
安书皓进来时,来的恰合适宜。睿智如他,自然不会令场面停留在尴尬的境遇。安书皓善意地拍了拍韩泽的肩膀:“你先出去吧,放心,我会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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