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浩浩荡荡的寻人,皆无所获。
谁都不敢提尸骨无存这四个字,这个可能。
而正当魏凛绝望之际,却传来消息说凌雪寒竟已回到长安。
凌雪寒在空中感受了什么是急速坠落,那似刀割的感觉像是要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千刀万剐一般。他也知坠入这万丈悬崖的结局是什么,只等着最后粉身碎骨的锥心疼痛罢了。
只是,到这最后,竟是生生落入了一潭池水里。
怎么会有池水?
来不及细想,他当即昏了过去。
莫忻凉原本只是想着下雨了得去把晾在屋外的小菜收拾一下,这才刚出门拾掇了两下,便看见从天而至坠落在那一潭池水里的两人。
莫小医师手里拿着小菜,人呆愣了片刻,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这才转头对着竹屋那头驻足的人影喊道。
“哇你们城里人都喜欢从上面跳下来吗?下饺子吗?”
林裴砚没空听他揶揄,伞也未拿,便风一阵似的冲向水边。
“小矮子,别贫了,快来救人。”
“!”莫忻凉当即不开心的扔了小菜,骂道,“你才矮,你全家都矮!”
“我全家早死了。”
“……”莫忻凉稍微沉默了片刻,边走向池边大吼起来,“好像谁没死全家一样!”
林裴砚,“……”
-
凌雪寒醒来原是五日之后的事了。
他将最后一口黑血吐出体内,这才悠悠的醒过来。他仰躺在简朴的木板小床上,似是忽然被亮堂的光伤了眼一般,转瞬之间又阖了阖眼。
我竟然没死?
傅霜呢?
凌雪寒想到此处猛地睁开眼,又伸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脚这才刚沾地,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他的毒虽已全消,身子也已好的差不多了,但毕竟一直躺着,总是有些虚弱的,如今猛然下地,自然有些受不住。
林裴砚这方刚推了门进来就见他这副模样,急急忙忙的将手里端着的药碗先安放在木桌子上,过去伸手将凌雪寒拉了起来扶坐在床上。
“凌将军,你伤才刚好,别乱动了。”
凌雪寒不着深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没细想为何眼前这人会认识自己,他如今满脑子只想寻傅霜。
“傅霜呢?咳——”他的声音嘶哑,似是说话都十分艰难,“便是,便是与我一起坠落的那名少年。”
林裴砚心下了然,只道他是关心则乱。
“他在另一间屋子里,哎哎哎,你别动,我扶你过去便是了。”
林裴砚看他又要站起来的模样,忙说带他过去。
凌雪寒摇了摇头,表示刚刚不过是太急了,现在已无大碍,只消他带路便好。
林裴砚微一点头,便示意凌雪寒跟着他。凌雪寒望着逆光背影,微微蹙眉,总觉着这人的背影极熟悉,只是这脸却是从未见过的。他暗自摇头,心想暂时不能想这么多了。
傅霜此时安安静静的谁在一张木质小床上,床靠在窗沿之处,微光洒在他白净的脸上,安稳极了。
凌雪寒跪在他床前,颤抖着伸手探了探傅霜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他的傅小霜,还活着。
林裴砚又将那碗药拿了过来,见他这般模样,便笑了笑说道,“这位公子醒的比将军早些,莫小医师已经给他服了药,此时只是睡着了。”
“莫小医师?”凌雪寒捏着傅霜的手,此时才回了些神,姓莫?难不成那明月山庄的事,竟是真的?
“凌将军,你快把这碗药喝了,伤才会好。”
林裴砚将药碗轻搁在床头矮柜上。凌雪寒伸手便一饮而尽,转而才起身,对林裴砚深深鞠了一躬。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林裴砚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帮忙的,主要还是莫小医师医术高明。”
凌雪寒借着光看清了他的模样。
眼前的人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生得一张艳若桃李的脸,眼角眉梢却化了有些浓的妆容,略微勾勒出一双微微挑起的凤眼美目。形状好看的嘴唇用朱砂点着唇,眉心也点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虽是男子,却画着浓妆,却又不违和。
只见少年张着红艳的唇,轻笑着说,“我叫莫砚。”
砚?
凌雪寒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似曾相识,包括这名字。只是这张脸,从未在他记忆里出现过。
“喂喂喂,都围着干嘛呢。”
门边忽的进来了一个身量矮小的圆脸少年,生得一张讨喜的娃娃脸,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十成的嫌弃。
“你就是莫小医师?”
娃娃脸少年闻言皱着眉瞪了凌雪寒一眼,小猫似的大而圆的眼睛,狡黠又灵气。
“把小字去掉!”莫忻凉恶狠狠的说。
凌雪寒望天表示自己很无辜只是跟着莫砚这么叫而已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凌云峰那么高,且山下并未出现过这片池水,我和傅霜怎么会掉落在此处?”凌雪寒冷静后才发觉他和傅霜从万丈悬崖下跳落竟还活着是多么不可思议。
莫忻凉自然的坐在小床边上,搭着傅霜的脉息。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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