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那也行,我叫了就走,一秒钟不耽搁。”
俩小孩儿就瞎扯胡闹,你一句我一句对呛。东棠说不过楚忆,这人嘴皮子动半天也理不清话头,不像楚忆那么连珠炮似得,索性闭嘴不言了,低着眼睑注视着楚忆。
楚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又是哪句话惹这人不开心了?胳膊轻轻撞了东棠一下:“嘿,冒火啦?”
东棠咬着下唇,哼唧了一声,依旧是不开口。
“我说着玩呢。你要是被人给揍了,老子肯定第一个冲上去给你扎起,谁他妈敢动你,我就开他瓢!家伙落下来我给你扛着!行了吧!”
东棠斜着头,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在眶里打转,‘噗哧’一笑:“你这身板儿还给我挡呢?要挡也是我给你挡!”
去你妈的吧,老子可没你说得那么弱不禁风!楚忆握着拳头,给东棠肩膀上来了一记重拳,看那人也不躲闪硬生生地接下,似乎又有点小心疼了。抬头看见东棠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臂,似乎在嘲笑他,你是不是没吃饭啊?
我靠,老子刚才还怕打疼你呢,到肉的时候专门往回收了七八分力气。
东棠冷峻的面容配着那一脸讽刺笑容的表情,硬是把楚忆给气黑了脸。
抬起脚踹过去,这下是使劲了,还中了,踢人小腿上。
“嘶~”东棠倒吸一口凉气,气急败坏地单脚在地上蹦着:“真踢啊?”
楚忆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人像只猴子似地蹦跶,憋不住笑了:“还看不起我了?”
“你还不要我罩着你?那你指望耗子和马小川?”东棠捂着小腿说。
“啧啧啧~”楚忆不屑:“谁要你罩了?我不跟你开玩笑呢,以后出事儿肯定只有我罩着你的份儿!”
楚忆的语气中净是肯定和决绝,和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树影倒在东棠眼里,那一颦一犟中充斥着莫名的情愫。
其实两人这么争来争去挺没意思的。外人看了也想不出两人到底在干嘛,只以为是两只公牛角力呢。只有他俩心里最清楚,那天在山上命都丢了的时候,也不见着谁有放手的念头。
呛来呛去,打闹是真,试探对方也是真。
是夜,东棠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打着滚,睡不着,失眠了,难受。手不自觉地伸到枕头下,掀起床单捏着个小尖角,拿着手指头包着歪歪扭扭地写下“楚忆”两个大字。
……
还看不起我了?
我给你扛着,谁他妈敢动你,老子就冲上去开他瓢!
我罩着你!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嘞。
……
指尖在床单上画下若隐若现的痕迹,脑门贴上床单的角儿,一股燥热从天灵盖直冲脚趾头。
东棠把头埋进被子里,心中说不出的感概。以前在大院儿里,他是大哥,他有责任保护大院儿的人不受欺负。为了解决大院儿和外人的争斗,被人围了很正常,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哪儿出事儿了也得是他第一个站出来。长年累月的,东棠早习惯了去保护别人,把一切年龄小的孩子笼在自己怀里,当成小弟弟般看待。
大院儿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弟弟妹妹,自己既然被人叫了声“老大”,就得担起老大义不容辞的责任。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用不可拒绝的语气对他说。
我罩着你,你出事儿了我给你扛着!
脑中回转着那人说出这话时的情景,东棠心里涌出一阵炽热,拼命压抑着胸口的那股冲动。他有些慌了,就像个快溺水窒息的人忽然抓住了个救命稻草,他想抓住,又怕把人带下来,舍不得放手,揪着脖子想呼吸那口新鲜的空气……
在被窝里翻了无数个身,东棠彻底失眠了。头已经从床头挪到床脚的位置,透过窗户看那个熟悉的窗口,没开灯,黑的,不知道在干嘛……
想象着那人只穿条小短裤,躺在床上酣睡的场景,细长的双臂搂着铺盖,双腿还露在外面压着被子。东棠只觉得浑身发热,细汗从额头流到耳后,那股燥热的冲动在全身游荡着,从脑子到上半身,再热到双腿间。
东棠摸着双腿间梆硬的东西,隔着薄被撑起个帐篷,翻个身不小心蹭到,刮得生疼,憋得要把人逼疯了。双手撑着趴在床上,粗着脖子喘气,抑制不住亢奋的情绪,鼻子呢喃地拖出几个音调,下半身机械地在床单上蠕动着,寻着让自己放肆发泄的方法。
懵懂的小孩儿根本不懂得□□二字,还好那时候的小子都成熟得快,虽没人具体教授这些东西,可在那些不正经的大人的耳濡目染之下,至少都懂得遵循最原始的人类欲望。
脸深深埋进枕头里,上牙死死抵着嘴唇,眼前迷迷糊糊的显现出个人影儿,楚忆鲜活的脸和年轻的身体越来越真实。脑子里描绘着那人的手臂,双腿,腰肢,一双黝黑灵动的眼珠子,像是会说话般勾着他的心,东棠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吼,重重沉沉地像只发情的狮子。
呼吸的节奏逐渐加快,每一道气息都越来越粗重,寂寞难耐。极力地压抑着喉咙中想迸发的吼叫,一张脸憋得通红。双眼沉重,胸膛内部那颗火热的心,似是受了惊吓的小兽,不住地蹦跳着。
睡梦中的楚忆安详平和,抽了抽鼻子吐出几句梦呓,又翻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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