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奈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不是走投无路,老何说什么也不会让陈鹿白去找那人的。
老何拿着手机,长嘘了一口气。陈鹿白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有他电话?”
“碰到过一次,还好特意留了。”老何悻悻地说。
陈鹿白有意回避徒弟,打着岔,“反正这附近都被监听着,你就用手机打吧。”
从老何手里接过电话,陈鹿白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离开了会议室。他找了个小角落。四周黑黑的,直到瞧见没人才按了拨通。
楚忆心里早藏了一万个问题。可既然师傅避着他,肯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儿,他也没有偷听的习惯。看着陈鹿白走出会议室,安静听着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懒散中带着疲惫的倦音,先用英文打了个招呼。
陈鹿白低着头:“是我。”
那头有些疑惑,转而换成了中文,“你是?”
“陈鹿白。”
三个字一出口,电话另一头那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呆滞。
“喂?喂?”陈鹿白又喊了两声。那边还是没声音,半响之后只听见对面“咚”地传来一声巨响。
陈鹿白顿感莫名其妙,手几乎要按到挂断了,电话那头猛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在,我在。别挂断,别挂!”
那人的声音显得很是急促,慌乱之下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好了,反反复复说着几个字。
“你回来了。”哽咽的声音传来,是什么竟让一个男人痛哭流涕。
“别想多了,我来办公事。”陈鹿白冷着脸道。
“我知道我知道,知道的。”电话那头的人还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说话始终有些不稳定,激动之下大声地反复说着。
“帮我个忙……”
陈鹿白再说什么,也不知道电话那头听清楚没有。反正他一说完,那边只是重复地回应着。
“不白帮,算我欠你的,你帮我弄到药……”陈鹿白把手机拿远,低着嗓子说。
“我明白的,是我欠你的,我不该……阿仁的事儿!”那边的人仓乱地仿佛要解释些什么,语气略显慌乱。
“别提了,二十年前,我也对不起阿仁。”陈鹿白也是有些懊悔,自己没事儿干嘛总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断。他慢慢朝着电话那头开腔,“有些事儿不是说些什么就能当作没发生,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们就两清了。”
“你原谅我了?”
“你别别说了……”陈鹿白垂下了头,“我原谅你,对得起阿仁吗?”
电话那头似是怔怔地答应了一声,陈鹿白已经不想再继续和这人说话了,拎着手机:“今天下午我来取,你还在老地方吧?”
那人刚应了一声,电话就被掐断了。
陈鹿白转身进了会议室,坐会原位,把电话扔给老何。他的眼眶有些红润,老何的表情也是难看得紧。两人心里都明白,陈鹿白为了这事儿去找那人,是给老何帮了天大的忙。
陈鹿白瘫在沙发里,一闭上眼就仿佛又看见了阿仁倒在他面前的场景,他吐出一口浊气,转头询问楚忆,“今下午,你去拿吧。”
正好,此时就楚忆还闲着呢,他刚答应下来,门口闪过一个人影,闷闷地答道;“我陪他一起去。”
林中,白人男子对着手表按了几下,随即消失在密林深处。
山下,几个监听着电话录音的人,回报了几人的行动。
萨科门托街区的一间小店内,一个黄皮肤的男人推开后门,进入了一个硕大的地下工厂。
四方云动,一触即发。
魏东棠在外面站了许久了,来来回回也听了个大概。他实在不放心楚忆一个人去,安排好了各种监视和保护任务,手中拽着陈鹿白给二人的地址,一路下山去了。
两人都知道这关乎着老爷子的生死,对此事不敢不上心。开车行驶在山间路上,提防着一切即将到来的危险。
魏东棠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真要有人在这路上弄心思,会出人命的。
他对自己倒是看得开,可车子上还坐着另一个人呢,要不是担心楚忆的安危,他也不会就这么跟出来了。
下山的路弯弯曲曲,要注意的可不是路,怕的是有人埋伏。
车外的风景美如画,可两人却都没心情欣赏,又不是郊游。
楚忆侧着头看向窗外,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不断敲击着膝盖。微风吹过,带着一阵浓烈的大海气息。没人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总之不会好过就是了。
下了山,路就变得有些直了。沿海的公路两侧,一边是高耸直立的棕榈树,另一边是浩瀚广阔的太平洋。旧金山湾区的风景羡煞世人,可两人的心情总不会好起来。
果然,没走多久,麻烦就来了。
在东棠加速的瞬间,楚忆也发现不对劲了。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白色的车,死死地咬着他们的车屁股。不紧不慢,却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抓紧点!”东棠眯着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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