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如还在发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易城离得近,腿脚又利索,一步冲了过去,把刘玉如给拉了出来。同时,轰隆隆一声响,一堆建筑物落在刘玉如的脚下。腾起了一蓬蓬灰土。
刘玉如咳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差点没软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扯出个笑容,冲易城说:“谢谢。”
易城也不搭话,接着到大棚车去换衣服。
那边就有副导演在喊,怎么回事。一会儿剧务看了现场,又清理了垃圾,重新扎棚子。
这时副导演王析明才过来,给他们说戏。
这几天,都是这人过来给他们说戏,走位,看服装。他一过来,群演们自动把他给围了起来。
而易城忙急着换衣服。旁边有个临时搭的棚子,都是女性群演里面换。
男的就直接在外面了。天太热,不能直接往身上套。易城先脱了体恤,把对襟大褂直接往上身一套,再脱了牛仔裤,脱上粗布裤。
因为易城身材修挺,一件皱皱巴巴的粗布衣服居然被他穿出了几分时代美感,一下子就把人的眼睛给抓住了。
王析明在说戏, “你,年纪大点的,就在街上摆个摊,卖包子,你们两个就站着买包子,还有你们两个就在路上走来走去……”
正说着,一下子看到易城,把他从人堆里拎了出来,“你来玩杂耍。一会儿男女主人公过来,你就把变出来的玫瑰花送到女主人公跟前,再夸一句,小姐,您真漂亮。明白了吗?不明白,也不急,咱一会儿还有排练。”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嘈嘈切切。这运气也太好了,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平时没有台词的群众演员一天也就三、四十块,像这种有份戏,有台词的,就上百了。
一个二十多岁,穿着长衫的挤了出来,“王导,这是我的戏。”
这时群头张建言忙出来,点头哈腰地说,“是是王导,这位是我按您的要求找的特约。以前搞过话剧。”
王导一下子来了气,“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您您您。”张建言忙不迭地说。
王导指了指易城与长衫,“你们快把衣服给我换了。”
长衫客叫陈义。他虽然白白净净,看起来斯文,但王导长了个镜头眼,他的视角是从镜头看人的,只是一眼,便判断镜头中的易城要更好看。
易城也认识陈义。话剧团出身,为了投身演艺界,还跑到某寺庙下面的武术学校,学了半年艺术,台词与身手,还都是那么回事。
正因为如此,他的位置比易城这些群演又高了一级。属于群特。再高一点就是特约了。
秦城运营也才两年多,到这里的群众演员,还没有被训练与熔铸,群特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不远的地方,摄影机轨道已铺好,导演苏牧正在给男女主说戏,一会儿就要开机,王析明又急又火,让魔术指导过来教易城大变玫瑰。
大变玫瑰花的窍门很简单,一点就透。要点就是提前把花塞到袖子里,再往中指上套枚戒指。
玫瑰花根部绑着一条暗线,暗线从戒指缝隙中穿出,这时用没有玫瑰的那只手将线头一拉,玫瑰就顺着袖筒出来,落在有戒指的手上。
看起来就是凭空多出了玫瑰了。
易城跟着师父做了一遍,就会了。魔术指导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王析明觉得易城学挺快,忙又拉了他走了位,然后又叫来男女主文替,进行彩拍。
然后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苏导喊开机。
这边王析明拿着大喇叭,也跟着用嘶哑的声音用力喊:“群众演员动起来!”
一时间,平静萧条的街道一下子活了起来。
一圈人把易城围了起来。男女主则挤在人群里,看表演。
男女主都是近年来的流量花生。虽然没上过几部片子,但常在电视上晃悠,出入各个综艺节目出入,易城也知道他们的名字。
男的穿着棉布长衫,女的穿着民国学生装。讲的是个伏妖除魔的故事。
在这里兼职打工都大半年了,易城对镜头早已不陌生。只是按着彩拍的,又来了一遍。
对他而言,也就一句台词。
他拿着玫瑰,微微欠身,夸了一句:“小姐,您真漂亮。”
王析明也凑到监视器边,与导演一起看。导演的目光大多数停留在男主角身上,而易城是王析明发现的,就多留意了他几眼。
镜头外易城一袭长衫,不过是眉眼清秀的小年轻,但镜头里,却颇有几分民国时期的风韵。
大概是一双低垂的眼睛,不像现在流量小生杏核一样圆大,而是略略的狭长,偶尔一抬眼,睫毛像是把镜头刷了一遍似的。
特别是当他弯腰送完玫瑰后,腰板一挺,那个背影,像是有风似的。
中午,易城领了盒饭,与其他群演一起,坐在大宅门前的一棵银杏树下就要吃饭。王析明忽然走了过来。旁边的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副导演找易城干什么。
“你有没有兴趣跟组?一个月三千。”王析明直接问。
易城的眼睛亮了。他在这里晃荡了大半年,王析明的话对他是个肯定。
看来自己这大半年都白过,就这一句台词,让导演看出了自己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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