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联合旋转,他只在这个赛季用到的贝尔曼难度姿态如期而至。俞游歌柔软的背部线条和笔直的腿,构成了如泪一般的形状,为这个风情万种的探戈曲,划上了一个悲悲戚戚的句号。
央台的冬奥解说还是由宋语姐姐担任,她坐在转播台前,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评价。终于,她脱口而出到:“这样一曲火与泪交织的《闻香识女人》,真是难以想象是由一名竞技选手在赛场上为我们带来的,它应该出现在表演当中。只有落冰的一次小失误,但仍旧瑕不掩瑜,这个节目在内容展现上,几乎无可匹敌、难以复制!”
央台邻座的CBC和NHK的解说和嘉宾们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激动得唾沫横飞,尤其是CBC的那两位,几乎要把自己的座位掀翻掉。
比赛完毕的俞游歌全然不知道幕后气氛热烈成什么样子了,场馆顶上毫无遮拦打下来的会场灯,刺得他简直无法睁开眼,他强撑着往出口方向滑过去。哈维教练和程于非正在那里等着他。
他从教练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刀套,整个人直接往程于非的肩窝里一撞,轻飘飘地念了一声:“困啊......”
教练和顾问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俞游歌就这么埋着头回避着镜头,打呵欠打了个够,才挣扎着起来,跟在教练后边往KC区走。
等镜头再切回KC区的时候,观众朋友们看到的就是加拿大队的一个小姐姐捏着俞游歌脸颊肉揉面团一样揉来揉去,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哥哥给他捶着腿,简直就是一副家里有矿的豪门大户派头。
裁判组打分出来了,他们也确实是给出了一个非常豪门的分数。
加拿大队在团体赛中的十个积分,已经毫无悬念了。
俞游歌比完了短节目之后,瞬间就泄了劲儿,困意马上冲着天灵盖就来了,差点把他穿了个通透,但是整场比赛还没有完事,他还得在排名前三的选手观赛席坐着。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有个东西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贴上了他的脸,把他冻得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俞游歌皱着眉朝那边看过去,正看见程于非攥着一瓶冰饮料。
“你吓我一跳!”俞游歌非常不满。
“帮你醒醒神,”程于非把饮料瓶递给他,迎上他疑惑的眼神,解释说,“我在休息室里偷偷冰着的,本来想自己喝,结果便宜了你。不过你还是不许喝,搁手里拿着,凉快凉快。”
“你是想冻死我吧,这也太凉了。”
“这你才不困啊。你看看,那边镜头对着你呢,你要在全球观众面前睡大觉吗?”
“行吧行吧。”俞游歌勉为其难的把手放在沾着一层水汽的饮料瓶上,一碰一抬地摸着这冰冰凉凉的瓶子。
程于非这才满意了。站在观赛席转播屏旁边的摄像师示意他要切镜头过来了,他这才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程医生放心不下,以防万一地对着坐在旁边第二名席位上,那个正在看热闹的美国小选手嘱咐了一句:“你帮我盯着他,别让他喝了。”
小选手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西园寺压轴上场,他的一曲《红蜻蜓》表演完毕后,拿到了团赛短节目的积分第二,给日本队拿到了九个积分,整场这才全部结束。
俞游歌一改刚入场时昂首向前大佬开路的兴奋劲儿,出场馆时就只会背着个双肩包,拉着程哥的衣角,额头抵着人家的后背,困唧唧一步一趋地跟着走。程哥去哪他去哪,走坑里了可能他都不知道。
回奥运村的大巴车上,俞游歌索性靠着程于非的肩膀直接睡死过去了。司机开车开得不是很稳,俞游歌的脑袋就跟着司机起步刹车起步刹车的节奏一晃一晃的。程于非看着他这样,着实替他脖子难受,就悄悄地一手撑着他的头慢慢往下挪,好放在自己大腿上,另一只手摆正他的身体,让俞游歌侧躺在座位上,这样还能睡得舒服一点。
大巴车都开进了奥运村,俞游歌还没醒过来。程于非把他遮着眼睛的额发往旁边撩了撩,拍拍他的脸颊,想把他叫醒,无奈人家只是哼唧了一下,然后就像一只睡觉时怕光的猫一样,把脑袋埋进了程于非的腰上。
程于非叫住了正要一道下车的帕克说:“你帮忙把他的东西先带回你们房间吧,他现在还不想醒过来,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把他送上去。”
帕克小哥是个好室友,他接过了包,溜溜哒哒自己先走了。
程于非半拖半拽地把俞游歌弄下了车,扶着他站好,说:“你多大啦?怎么这么赖皮?”
“我困嘛,昨天晚上睡也睡不好,醒得还特别早。我都完事儿了睡一睡怎么了。”俞游歌哼哼唧唧。
“你回屋再睡,这都快晚上了,把你吹病了怎么办?”
“病了不有你呢么。”俞游歌耍赖说胡话。
“那我陪你上去?看你好好睡了我再走,反正我的工作证也能进你们楼。”
“不......”
程于非对这软硬不吃的懒虫无计可施,他刚想着要不让帕克下来把他一起抗上去算了,就看见这货正偷偷抬眼皮看自己的反应。
程于非叹了口气,服了软:“俞游歌小朋友,我背你上去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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