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眼模糊的看着杨泉手里的尖叫鸭,眼里满是好奇。
杨泉见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又捏了好几下鸭肚子,尖叫鸭很配合的继续惨叫,年年立刻笑开了。
他脸上还挂着眼泪,一抽一抽的问杨泉:“叔叔,这是什么东西?”
“玩具,你要么?送给你。”杨泉把玩具塞到年年怀里。
年年拿起来左看右看,甜甜的说:“谢谢叔叔。”
杨泉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你可是个男孩子,作为一个小男子汉,一打针就哭成这个样子,以后要是被心仪的小姑娘看见,她不得笑话你?”
年年脸慢慢红了,他扭头把脸埋在陆庭修怀里,小声说:“可是好疼啊。”
“不疼,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杨泉干脆蹲下,和年年保持平视:“你被蚊子叮过么?”
年年点点头。
“其实针头和蚊子的尖嘴差不多大,只要你不刻意去想,打针的感觉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样,你太害怕了才会觉得针头比蚊子可怕,下次打针要是还害怕的话,就把它当成被蚊子咬了,过后擦点防蚊水就好了。”
年年认真思索着他的话,点点头:“好。”
“真乖。”杨泉笑了笑,起身对陆庭修说:“你儿子挺乖的,我说话别的小朋友都不听,就他听得认真。”
陆庭修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骄傲:“那当然,他可聪明了。”
杨泉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这样的一家三口。”
我愣了一下,总觉得杨泉话里有话。
杨泉走后,我给年年吃了点东西,哄着他睡觉,陆庭修在旁边看着,说:“你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也累了,今晚我来看着,你回家睡一觉吧。”
我摇头:“年年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睡觉的时候我也睡觉,其实不累,反倒是你,白天要上班,晚上真要在这里守着,明天怎么可能还有精神工作。”
“工作哪有老婆孩子重要。”陆庭修一本正经的说:“我是心疼你,年年一天不好你就一天走不了。”
“当妈的不都这样嘛。”
陆庭修坚持不肯回去休息,要陪我在医院守着,我劝了几句不管用,干脆也就随他去了。
晚上气温下降,我给年年掖好被子,转身看见陆庭修裹着大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见我忙完了,他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陆庭修指着电脑屏幕上的ppt说:“你看,这是婚礼流程,我想过了,到时候我们的婚礼要弄个特殊点的开场方式。”
我皱眉看着他:“怎么个特殊法?”
“你爸妈都不在了,没人能把你从红毯那头送到我手里,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你的出场方式就用从天而降吧。”
第180章杨泉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说法脑补,想象着我穿着婚纱,被人粗暴的从教堂穹顶上扔下来,“噗通”一声在来宾面前摔个狗吃屎的样子……我哆嗦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从天而降?”
“我准备设计一个大花球,中空的,外面用粉红色的玫瑰花装饰起来,到时候你就坐在花球里面,从天而降,等到半空中,花球‘啪’的一下裂开,粉红色的玫瑰花瓣洒下来,婚纱裙摆和头纱随风飘扬……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美不美?”
我神经一紧,实诚的摇摇头:“美不美是一回事,万一我摔下来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要闹笑话?”
“我亲自设计的花球,肯定以安全为主,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我忧心忡忡的说:“那我吊在半空中,下面的宾客岂不是得抬头往上看,那他们不会看到那个……裙子下面吗?”
陆庭修满脸黑线:“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我这是在考虑实际问题啊!”我据理力争。
陆庭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难道你跟年年的爸爸没有举办婚礼?还有余北寒,你当初不是结过婚吗?这事儿你比我有经验,应该知道婚纱那么厚重的东西,无论怎么穿下面都不会走光才对……你怎么比我还懵呢?”
我脸色一顿,讪讪的说:“时间太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这话成功取悦了陆庭修,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怀里一带,得意洋洋的说:“看来跟我在一起过得太好,你都把那些前任忘得差不多了,不错不错,继续保持,我要让你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
我:“……”
其实当初跟余北寒在一起,我们没有举办婚礼。
用张丽的话来说,只要通知亲戚朋友一声就好了,办婚礼劳心劳力,不如把那个钱省下来装修房子,当初一心想嫁给余北寒的我就怕他不同意,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是因为我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才会发展到最后被扫地出门……
有的人深谙得寸进尺的道理,忍让并不会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反倒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得庆幸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怂包了。
思绪飞得太远,陆庭修敲我的脑袋我才回过神,一抬头就对上他不满的眼神:“你刚刚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我连忙说:“没想什么,你说什么了?”
“……”陆庭修一脸无语,他干脆收起笔记本:“算了,反正还有一个月,现在不急,我看你也累了,早点去睡觉吧,今晚我睡沙发。”
陆庭修在沙发上躺下,前后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他是真的累了,呼吸均匀绵长,我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替他拂开散落在额头上的碎发,我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前不久陆庭修还跟年年互相仇视,陆庭修甚至剪了他的头发,最后连自己的头发都赔进去了,现在一转眼,他的头发就长长了……
胡思乱想了半晌,我洗了把脸上床睡觉。
刚躺下不到一会儿,窗外就隐隐传来尖叫鸭的声音,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可夜色深沉,位于顶楼的病房又格外安静,我想起今天杨泉拿来哄年年的尖叫鸭,心里疑窦丛生,掀开被子起床,我走出病房,想看看这么晚了谁在吵。
走出病房,尖叫鸭的声音立刻清晰起来,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同时也透出一股寂寞的味道,我顺着声音的来源往顶楼天台走,推开锈迹斑斑的天台入口门,顶楼白炽灯的照耀下,我清晰的看见还穿着白大褂的杨泉正背对着入口坐在天台上,两条腿悬空一晃一晃的。
天台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零零散散,他手里还拿着尖叫鸭,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捏着,大概是觉得这是在顶楼,病房的隔音效果又不错,他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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