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冷静下来,看着陆庭修的眼神凉飕飕的:“是,因为没必要告诉你。”
“我们是夫妻!”
“签了字就不是了。”
“我没签字!”陆庭修凶狠的说。
我顿时觉得有点头疼。
“沈疏词,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次进了手术室,万一中途出现意外,能在你的病危通知单上签名的人只有我,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吗?”
我有种在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说话的感觉:“我都说了,没意义,你在不在我的手术都照样进行,你又不是什么大罗金仙,有你在我的手术成功率就能增加,相反的,我就是害怕你像现在这样纠缠,所以才不想告诉你,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想你一定跟医生了解过我的病情,知道我当下最需要什么样的环境养病,不能受刺激,可你一出现我就头疼,你说我告诉你干嘛?给我添乱吗?”
陆庭修被我这么一堵,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我扫开他:“得了,时间不早了,我想休息,你带年年回去吧。”
陆庭修沉默了一会儿,对年年说:“儿子,陈叔就在外面等着,你跟他回去,我在这里陪着妈妈。”
我:“……喂!”
年年闻言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凝重的拍拍陆庭修的肩膀:“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你是男人,要多包容女人,别看妈妈平时什么都不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我:“……”
“放心吧。”
打发走年年,陆庭修扭头,眼神危险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陆庭修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陪你。”
我拍了一下脑门:“可是我想睡觉。”
“那你睡吧。”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陆庭修:“……沈疏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
“什么什么时候了。”我皱眉看着他:“我还没死呢。”
陆庭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低头开始玩手机,不跟我吵架。
眼看他怎么都不肯走,我又不能真的把他赶出去,我叹了口气,在身后垫了个枕头,懒洋洋的看着他:“喂。”
陆庭修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抬头。
“我妈给我找了个瑞士的脑科专家,明天就会过来。”
陆庭修还是没搭理我。
我继续说:“明天他会给我做一个检查,然后确定动手术的时间,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陆庭修总算舍得用正眼看我了:“我的意见管用吗?”
“可以做参考。”
“我没意见。”陆庭修说。
我:“……”
为什么他的态度给我的感觉这么不在乎?就好像我住院只是因为小感冒一样,而不是马上就要上手术台,一去就有可能回不来了。
“听到这件事,我第一反应也是让人联系那位脑科专家,既然华女士都已经帮你请了,那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专心陪着你。”
我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涩,笑着说:“是不是在这两天时间里,我想支使你去做什么都行?”
陆庭修冷哼:“你想得美。”
“那你留下来干嘛?不能帮我做事又不能帮我分忧,你留下来膈应我?”
陆庭修有些烦躁的收起手机,正色道:“难道我留在这里,你不会觉得更有安全感一点?”
我愣住了。
陆庭修声音缓和下来:“我不想跟你斗嘴,所以你别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你得顺利度过这道坎,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能把这天都为你反了。”
这话说得豪情壮志,我却笑不出来:“我又没有要你为我反了天。”
“我愿意,行了吧。”陆庭修伸手去摸烟,但是摸出来才想起来这里不能抽烟,他抓了抓后脑勺,神色很是焦躁。
第375章手术
我看着他熬得脸色发白的样子,知道他这几天都没睡好,本来陆振明派人打伤华女士这件事我是要好好跟他算账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上手术台了,以后年年还得靠他罩着,我就冷静下来。
至少现在还不能跟他闹翻。
“你去休息吧。”我说:“要陪我也不在这一时半刻,我又不是说分分钟会死掉。”
陆庭修蹙眉看着我:“从现在开始,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死这个词,所有的消极情绪都给我摒除掉。”
我好笑的看着他:“怎么,我都快要上刑场了,在这之前连为自己默哀的资格都没有?”
“你……”
“好了好了。”我放平了枕头躺下,闭上眼睛:“我是真的很累了,想睡觉,你自便吧。”
陆庭修似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到沙发上躺下。
第二天中午,我见到了那位瑞士籍的脑科专家,他给我做了个详细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比意料之中要好很多,他有五成的把握能成功。
这个消息让我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我很清楚,无论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我害不害怕,这刑场都是要上的,我干脆摆正心态听天由命。
如果这算是我命中的大劫,而我注定要交代在这个坎上的话,那我也挣扎反抗不了,所以,不如在这一天来临前多让自己开心一点。
手术时间定在两天后。
我把这件事告诉华女士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拍拍我的肩膀:“我和年年等你回来。”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安全回来的。”
陆庭修沉默了足足两天。
这两天里,他闷不吭声的给我跑腿买饭,我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就是一声不吭。
晚上我起夜上厕所,发现他躺在沙发上,眼睛根本就没闭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见我起来了,他自觉走过来扶着我下床。
我从厕所出来时,他又一声不吭的搀着我回床上,扶着我躺下,他给我盖被子,我抓住他的手:“睡不着吗?”
他把手抽走,没说话。
我示意他坐下,他没说什么。
明天九点钟就要进手术室了,我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你还记得年年的生日吗?”我问。
陆庭修点点头:“五月。”
我点头:“对,从这个生日里,你发现什么没有?”
陆庭修迟疑了一下:“什么?”
“五月往前推算九个月,是前一年的几月?”
陆庭修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说:“八月。”
“嗯?”
陆庭修疑惑道:“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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