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盒子,看不清递过来的人,放在她手里,冰冷至极。
她醒了,果然又没盖好被子,皮肤冰凉。
翌日一早。
吻安接到了处理昨晚事件的电话,要她去一趟局里。
大致意思,听起来是醉驾,很严重的醉驾,要她过去做个说明。
她笑了笑,“既然你们定性为醉驾了,那就是醉驾,我很忙,不是特别必要就不过去了。”
对方应该是被聿峥交代过了,没怎么勉强她。
挂掉电话,她低眉看了穿裙子都能擦到的伤口,柔眉蹙着。
低低的骂了句什么,缓步走到窗户边的榻榻米上,找了靳南的号码,拨通后等了会儿。
“车子什么时候能修好?……尽快,要原模原样,我最近会比较忙,保险公司那边你帮我交涉吧,不准告诉宫池奕。”
话一边说着,她手里并没闲着,启开笔记本。
不是她迷信,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总是能看到那个盒子?
刚要敲下键盘,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床榻的方向,记不清梦里的盒子长什么样,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放下笔记本,她信步走到床头柜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想到了这个她根本没有留意过的盒子。
盒子很古旧,握在手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她不稀罕顾启东的任何东西,所以从未想过这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打开也就显得很随意。
盖在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又回了窗户边,坐下来看着里边的书信皱眉。
指尖顺势翻了翻,不经意,却在看到那份泛黄的报纸时顿住。
梁冰必然没看过盒子里的东西,可她说的和报纸上的不相上下,吻安原本不信的。
她不以为自己的心境会有所改变,所以抱着漫不经心的态度去读顾启东留下的绝笔。
其中一段,她看得很仔细。
“……你是顾家唯一血脉,必须离开宫池奕。我原本想让郁景庭娶了你,生下的孩子除了姓古,也要有顾姓,或,哪怕是领养也要领养个孩子让他姓顾,不为我,就当为你爷爷延续顾姓。”
如果非要说梁冰和顾启东最注重的相似点,那还真是后代。
除了宫池家,确实都绝后了。
倏然,吻安蹙起眉,为什么让她和郁景庭的孩子也要姓古?
拿开报纸,捻起另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信件。
上午,窗户外还有淡淡的阳光,安静打在吻安身上、纸张上。
可她看完信件,忽然觉得有些冷。
郁景庭是古瑛的儿子?看起来古瑛到死都没跟梁冰说这件事,是想让郁景庭置身事外,平安下去?
当然,她不关心这些。
她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两人说的都是真的。
宫池奕从一开始靠近她、娶她,为的不过是引出顾启东、引出古瑛,多方便清理门户?
然后呢,是不是该轮到这两家的后代了?
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进眼里,她才微微眯起。
脑子里转了一圈,忽然找到了不一样答案。
对啊,他钟情于她的纹身,他宠她是真真实实的,关于纹身的相遇和情节,哪能是编的?
她不想怀疑他,第二次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太太?”白嫂敲门没听到回应,开了门才见她在发呆。
吻安猛然转过头,伸手把盒子收了过来,动作看起来有条不紊,速度却不满,
“怎么了?”她清眸望过去。
白嫂笑了笑,“这都过了早餐的点了,我还以为您出门了呢!”
她居然看到忘了时间,勉强笑了笑,“马上下来。”
“诶,好!”
白嫂出去了,她低眉盯着那个盒子。
转身,锁柜子最底层,最里侧。
她还是去了郁景庭的律所。
遗产追踪的事进行了几天,进展是有的,她并不着急。
郁景庭看了她低眉搅着咖啡不说话,淡漠的眉眼收回,也问:“有事?”
吻安终于抬头,看他,“你小时候在福利院待过?”
忽然被提起这个问题,郁景庭的动作顿住,看她。
两秒后恢复自然,儒雅的抿了一口,语调淡淡,“怎么这么问?”
她就是想确认一下。
顾启东说,古家势薄,郁景庭都不敢养在身边,放在福利院到六岁,后来才接回去更名换姓,再后来,娶了个不能生育的妻子,自然的养在了他名下。
难怪他们之间不十分亲近,但父子之情也有,原来是好友之子,这点情分说得过去。
郁景庭见她一直看着他要答案,也就点了头,“是。”然后问她,“怎么了?”
她柔唇轻轻抿着。
看来郁景庭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她当然也不会多说,何必给宫池奕再招个麻烦的死对头?
所以,她只笑了笑,“我以为你是他亲儿子,在我妈没怀我的时候就有了你,以为他出轨。”
郁景庭听完目光淡淡,却一直看着她,“所以你对我充满敌意?”
既然胡谗到这里,她也点头了头,“算是吧。”
抿了一口咖啡。
太苦,她皱了一下眉,放了回去,抬眸看似不经意的问:“你知道顾启东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无际之城么?”
郁景庭看着她皱眉的动作,薄唇几不可闻的一个弧度,心下了然,伸手已经在帮她加糖。
也在考虑她的问题。
直到帮她搅了咖啡,动作被她接过去,他才抬头,“因为他觉得,你妈或许还活着。”
吻安握着勺子的手猛地停下来。
一秒、两秒的过去。
她又忽然讽刺的笑,“然后呢,真找到的话,再把我妈弄死一次?”
他怀着阴谋把妈妈娶过来,当登上四大家族位置的工具,又为了进入内阁害死了她,还想怎么样?
倒是想到这里,吻安脸色忽然变了变。
如果这样看来。
是不是,她和妈妈的命运那么相似?
都只是男人的棋子,工具。
忽然没了兴致,她放下手里的勺子,看了他,“借用你办公室的网络,敢么?”
如果谁要查起来,就由他兜着,她就只管追踪那些东西。
郁景庭略微动了嘴角,“好。”
那一整个下去,她坐在电脑前几乎没动过,盯得眼睛都酸痛。
郁景庭坐在他的座位上,偶尔会让她的方向看一眼。
也是那会儿,眉头轻轻皱起,起身走了过去,“你手怎么了?”
吻安没心思理他,也不在意他在问什么。
可她放在键盘上的手已经被男人握了过去,看着手臂后侧的擦伤。
小擦伤,没有包扎,她不以为意,把手抽了回来,“不留心弄的。”
郁景庭站在那儿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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