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躺会?”陈曦问他。
“你在这休息,”江暮含了口气起身,胸口闷闷的,腿脚动起来十分费力,“我还得画画……”
“……什么?”陈曦以为自己听错了,“画画?你病得这么严重,今天就算了……”
“不行!”谁知,江暮不顾陈曦劝阻,低吼了一声,硬是在角落把画板架好,又拿出了削铅笔的小刀,开始削铅笔。
“我来!”陈曦看江暮握着刀的手颤颤巍巍的,别再把手指头削下来,他赶紧接过江暮手里的活,把他挤到一边去。
江暮抬手捂着脸,貌似眼睛也开始疼了,他看着画板上画到一半的临摹,和站在画板旁悄无声息的女人,再次睁大双眼,把陈曦拉起来,这便拿着还没削好的画笔开始照着书画。
“喂……”陈曦不知道江暮在急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急,他的男朋友现在发着高烧,还要坐在这画什么破画,一点都不听劝。
陈曦思及此,实在气不打一处来,江暮横行霸道,都是他惯的,他这便一把夺过江暮手中的笔,刚想让他去休息,谁知江暮的反应太大,那支笔好像是用来救命的似的,他像只疯了的雄狮一般向陈曦扑过来,陈曦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后脑勺被铺着地毯的地板砸了一下,他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给我……”江暮有些烧得神志不清,他甚至没看清面前的是谁,眼中只有陈曦手上那根笔,他俯身制住陈曦双手,同时趴在陈曦身上,嘴中甚至露出哭腔,“给我,她在那,她正看着……”
“她……?”江暮软得好像没骨头,陈曦快被他压死了,他硬撑着把江暮翻了个身,江暮现在生病没力气,居然真让他得逞了,两人的位置互换,陈曦在江暮身上半坐着,回头只看见了一堵墙,问道:“谁?你说的是谁?”
江暮捂住眼睛,竟是哭了,陈曦从没见江暮哭过,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把江暮捞起来,倾身去抱住江暮的头,把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处。
陈曦见不得江暮哭,那么高冷的一个人,连话都不多,脸上四个大字“生人勿扰”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对自己温柔地笑,这样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人,哭得这么伤心。
江暮没哭出声,但脸上的水就没停止过,一直从他手指缝间渗出来,陈曦傻里傻气地摇摇头,似乎有些止不住眼中的泪水了,他使劲地揉了江暮后脑勺两把,让他别这样。
忘恩负义,昨天他刚在江暮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今天居然不让人家哭。
不知过了多久,陈曦把江暮的脸从自己胸口处移开,希望没把他硌疼,江暮的指骨倒是快把他快硌出心肌梗塞了。
江暮安静了下来,这时才觉出头疼欲裂,便一把抱住陈曦的腰,在他腹部用力蹭着,陈曦都以为自己要被这个人捅穿了。
“我们回去……”江暮轻声说,“回床上,离这里远点……”
陈曦闻言把江暮扶起来,两人踉跄着倒在了床上,谁都没在乎谁压到了谁,他们这时只想尽量多一点地碰在一起,让对方的温暖烧得更现实些。
☆、第40章
江暮抬手揽住陈曦,喉咙间不断溢出痛苦的呻╱吟。
江暮烧得更严重了。
陈曦手上还攥着那根被削到一半四不像的HB铅笔,他赶紧把铅笔放下,想要挣脱江暮的怀抱给他找点药吃。
江暮死活不放手,在他耳边嗡嗡着:“别动……”
“我再不动你就烧死了!”陈曦急得真想一棒子把这八爪鱼打晕好万事大吉,但他又下不去手,最后只得在江暮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声响的,让他清醒些。
“我难受。”江暮说。
“我知道,”陈曦好不容易挣脱开一只手,他刚哭过,现在眼睛又疼又干,眨巴好几下看不清东西,“吃了药就好了。”
“她在哪,你别动了,危险。”江暮比了个“嘘”,这便把陈曦搂得更紧了。
“她?”陈曦从刚才开始就像是被强行灌输了一系列的鬼故事,陈曦不知道江暮是真烧糊涂了还是怎么,但刚才江暮的眼泪,让他不能坐视不理,纵使这事再荒唐,也要一探究竟。
“她在哪?”陈曦回抱住江暮问。
“在那。”陈曦双臂给了江暮一点安慰,他抬手指了指画板边那片空地。
“她是谁?”陈曦顺着江暮所指望去,不出所料是除却黑暗外的一片空白。
“我妈,”江暮猛吸了口气,又开始发抖,“她在看我。”
陈曦怎么也没料到那千呼万唤仍不出来的女鬼是江暮老妈,他像是当即被打了一下狠的,肋骨之下传来的心跳声更加剧烈,弄得他晕头转向。
“你妈今天不是不在吗?”陈曦现在可用性命担保,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自己和江暮两个人。
“她在……”江暮逃避般把头埋在陈曦胸口,“她就在那里,一直看着我,看了好长时间……”
陈曦刹那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初江暮放学时看着他做数学小测时,貌似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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