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游乃坦接着道,老板,这里设备是ok了,但我要一台烘培机。
你要自己烘豆子?!老三咆哮。
游乃坦打开袋子,掏出一把绿色的干巴巴的“小石子”,原来满袋子都是咖啡生豆。他说,豆子当然是自己烘了,一杯咖啡的好坏,10%看冲泡手艺,30%看烘培的风味,还有60%,那要看咖啡豆拣选的精细度和自身的肥瘦美丑了。我自己不能去种豆,起码要自己烤啊。
老三真的很想把他踹到咖啡园里去种树。自己烘豆的咖啡馆虽然有,但要不是规模巨大,就是非常专业的馆子,一般的咖啡馆和餐厅都是去烘培公司直接买熟豆的。
自己烘豆可不止是增加一台机器,那是一项非常考验能力的工作,还要自己找渠道去进生豆,生豆又要小心储存,生产环节增加了好几道。这都是成本啊!
老三想拒绝,给阿达一个眼色,希望阿达能配合他去打击这种铺张浪费的不良行为,没想到阿达道:“自己烘豆子不错,能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而且也是个卖点。我赞成啊。”
老三暗暗皱眉:他竟然忘了,阿达才是那个为了品质而败光他所有资产的人!
游乃坦和阿达握了握手,改用歪扭到大西洋的华语口音说:“兄弟,说的对!自己的味道,就是最好的味道。”
连玉霖在一边冷笑,“你怕味道不对,自己烘培可不够把握,为什么不亲自去埃塞尔比亚剪豆子?”
游乃坦上上下下打量她,歪嘴一笑:“如果你肯跟我去,我现在就订飞机票。”
连玉霖瞪了他一眼,“这是口头性骚扰,你再说一句,就等着接我的律师信吧!”
游乃坦吹了声口哨。但毕竟被凶到了,不敢再随口调戏。
老三叹息,又来了个败家的货,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这些人里,也就玉霖跟他是一头的。他见玉霖又要出去抽烟,喊道,“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抽一根。”
连玉霖回过头来,冷道:“你平时不是不吸烟的吗?如果你想我陪你做本职外的事,要额外支付酬劳的。另外,要是你‘抽烟’里带着别的暗示,那你也自重,我的律师最喜欢打这种以权谋色的官司了。”
老三想要摔桌子。以权谋色?!要谋的话,他早就把阿达弄到手了。自己这么正直一个人……
他的主要人员总算到齐了,但各有各的难搞,竟没一个省心的。他开始有一种当了大家长、养着一堆熊孩子的心酸。
过了一星期,咖啡馆初见雏形。
中央的料理台分成两半,楚河汉界,一半是阿达的厨房,另一边是游乃坦的磨豆机器、意式咖啡机和各种手冲的瓶瓶罐罐。
阿达听从连玉霖的建议,折了个衷——食物还是要注重细节和层次的,但操作过程可以大大简化。事先用糯米酒糟熏烤好的鱼,连皮切成片,放在有粗粒白胡椒的姜黄饭上。小饭团上抹了薄荷芒果酱,再叠上鱼片,整个形态就像日式寿司,一口一个,干脆利落。绿色的班兰叶烫水后释放出香气,放上饭团和腌制好的糖霜紫鸡蛋花,热带浓烈的色彩就凝聚在这盘食物里了。
旁边的游乃坦在烤着咖啡豆,贴着墙放置的烘豆机散发出青草的香气。猛的“啪哒啪哒”一串爆裂声,咖啡豆在热力下膨胀,终于达到了“一爆”。一爆后的咖啡豆呈棕色,但游乃坦想做意式浓缩,需要深烘培的豆,所以还在继续加热。
在食物香气里,老三和连玉霖讨论着开业第一周,要做业内测评的事。阿达出山做咖啡馆主厨的消息,已经在业内悄悄传开,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打探虚实。他们几个一商量,反正都是要公开的,干脆把人都请过来好了,先让他们八卦个够,正好可以作为他们的第一波宣传。
阿达把做好的鱼饭端了上来:“两位试一试?”
连玉霖端详优雅大气的摆盘,首先对食物的颜值满意了。然后她尝了一口,刚要赞好吃,就被胡椒粒炝了一口。她一边咳嗽一边抱怨:“大……大厨,你能不能不要在菜里放些奇怪的东西,很辣诶!”
阿达好脾气道:“你是说胡椒吗?吃了胡椒,再吃鱼会变得很鲜。如果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这道菜的味道就不立体——就像你,要不是你脾气像辣椒那样刺激,就没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人了。”
玉霖呛得更厉害,阿达是在赞她还是损她?她竟然分辨不出来。就听老三在旁边替她解惑:“阿达的意思是你很漂亮,很吸引他。阿达这样说你,你要不要告他性骚扰?”
连玉霖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胡椒、因为阿达,还是搅浑水的老三。她抬眼看阿达,却见阿达的目光投向了老三,一脸正直道:“我的意思是人要有性格才漂亮。但也有例外,你这么好看的,要是能乖一点、听话一点,会更可爱啦。”
这次轮到老三被呛到了,咳得比连玉霖还激烈。玉霖哈哈大笑,“老板,阿达这么说你,你要不要告他性骚扰?”
老三幽怨地看着阿达,突然发现阿达的不善言辞都是装出来的?他要是愿意,句句话都能让人吐一口老血。这话里面的意思,他和阿达都明白得很——这不是□□裸的性骚扰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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