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将这个片段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
他又将前几天的视频一并调了出来,果然,这个女人在几天前就开始在屋里翻东西了,看来傅臣安装摄像头的位置实在是隐秘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在每个角落勘测许久才开始下手。
陆舟眼神微微一凝,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心中觉得有些苦涩的窒息。
画面上显示着在每次他出去之后,临时保姆就会将汤白这个一直囔囔着要玩的烫手山芋关在他自己的小房子里,然后在客厅开着电视喝着饮料。
一关就是半天,汤白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滑着小汽车。
她精明的算计着时间,等到他快要回来时又把汤白拉到客厅里,一副其乐融融,温馨和谐的美好假象。
陆舟觉得口有些干的发烫,嗓子眼都在疼,幸好他能及时发现,幸亏这些不好的记忆汤白记不住,他缓缓扶着桌角站起来,取下他那双金丝框的眼镜,他视线忽然就移到书架上摆放的一艘略有些破旧的木舟,许久才发现他手心竟溢出了细汗。
次日,陆舟向学校请了假。
他陪着汤白在玩拼图,只是汤白脑袋瓜子忒不灵活了,他随手拿起一块半天也不见有所动作,陆舟便伸出手指点了点这张碎图的位置,汤白璀璨一笑露出大白牙这才将图片紧紧地拼凑上去。
陆舟看了眼时间,应该快来了。
时间没过多久,门铃发出“叮——”的一声,陆舟起身去给刘嫂开门。
陆舟再一次打量面前这个矮胖面容发黄的女人,然后低声对汤白说道,“汤白乖,去房里看动画片好不好?等会跟糖糖说看了些什么。”
汤白有些不满的剔了剔脚下的拼图,带着些小脾气的哼了哼,却还是听话的回到自己的房里。
刘嫂有些疑惑,问道,“先生今天不去学校吗?”她虽然说着普通话却还夹杂着一些老家的方言味,很是地道。
陆舟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情绪和神色,只听他嗤笑一声,声线冷的如同含着冰碴子,“我去学校之后让你在我的地方随便撒野吗?”
他转过身来手中拿着那一沓沓的照片,不是像电视剧里的那样直接甩在她的脸上,而是举止优雅的像欧洲贵族那般极具有绅士风度一般,一一在她面前展示。
刘嫂看到照片上的她做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脸顿时慌张到在他面前无所适从,脸色竟然与后面的白墙相比所差无异,陆舟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脖子处放了块冰似的,颤的吓人。
完了,全完了,她腿开始有些发抖。
“先生,我也不想的,我…我丈夫病的很严重…我下面还有两个孩子,求求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个孩子才上小学…另一个今年才上大学…可是我没钱,一个女人支撑一个家庭真的不容易,求您,求您放过我这次…”她眼眶中开始蓄集着滚烫的泪,她口无论次的请求原谅。
陆舟攸地笑道,“这可是盗窃罪呀,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刘嫂颤着身直接跪了下来,磕着头,声音清脆,她有些嘶声力竭,“您饶了我吧,孩子他爸在医院里还欠着一大笔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交钱他们不让做手术…我是迫不得已的。”她苦苦哀求道。
陆舟揉了揉眉骨,“你们似乎都喜欢将自己的过错归咎到自身的困境之中,为什么总想着从别人身上抢东西来填上自己的漏洞呢?还这么理所当然。”
陆舟说完低头瞧着面前的头发有些散乱的女人,他双手环抱,继续说道,“我没有兴趣让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去坐牢。”
刘嫂眼中生出来欣喜和劫后余生的逃脱感,如同溺水的患者得到了一个救生圈,她嘴唇嗫嚅道“谢谢…谢谢。”
陆舟轻声笑了一下,淡的抓不住痕迹,“不用谢我,我听张嫂说,你将供你的孩子抚养长大,一个女人还真挺不容易,听说还是一所重点大学,张嫂跟我说你和你儿子感情很是要好。”
刘嫂神色稍微好了些,说道“他小时候皮的很,为了他我也吃了不少苦,如今总算读出来了。”陆舟从她口中听出了那丝自豪。
“我想如果把这些照片全部给他寄过去,你说他会不会想要替你顶罪?还是说你想不想知道你在你儿子心中究竟是何等地位?”陆舟真诚地笑着,只是不达眼底罢了。
刘嫂嘴唇泛白,张开又闭合,仿佛一下子就进去了冰窖一般,寒侧心扉,“不要…他是我的全部,他还年轻,你要告就告我,那些钱…那些钱我都还给你。”
陆舟扬起头,闭阖的眼又睁开,眼中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寂静和凉薄,刘嫂一下子被骇的栽倒在地,喉咙出发出几丝哽咽。
“你以前我在意的是那些钱?”他好心地解释道。
“你怕汤白缠着你,打扰你偷东西,所以你将他关在那个房间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怕?”他语气一顿,继续说道“他肩膀磕到桌子上时你有没有想过他很疼?”
陆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居高临下凉凉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疼我也会疼,你的儿子既然这么爱你,肯定舍不得你一大把年纪去坐牢,你的儿子要是留了案底,你心中肯定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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