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大声地制止越是让他好奇加倍,只有被热水烫过之后才会害怕开水壶,只有被电麻过之后才会恐惧电插板,难以忘却的疼痛往往比温声和语的教导有用多了。
“汤白乖,你去把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
汤白仿佛没听见一样,他开始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孩子般的哭声让陆舟的内心根本无动于衷。
傅臣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有些五味杂陈。
汤白一个劲地哭,就连鼻涕也流了出来,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他知道开心与难过的区别,他一面打着哭嗝,一只手轻轻地发着颤去拉他的手。
陆舟才将脚挪开,他蹲下身轻柔万分地将那已经熄灭的烟蒂拿来,汤白白净地脚背上被烫的那一块呈现出一个焦黑的点,周围那一片泛着淡淡的红肿。
他抬起汤白烫伤的那只脚,不敢太用力的吹着气,轻到如同春风拂面般那样轻柔,陆舟用着平常的语气问道“下次你还会去接别人手里的东西吗?”
陆舟起身提起傅臣手中的那袋东西往汤白面前一递,只见他慌张地只顾着后退竟没碰一下。
陆舟那双冷眸总算含了点点笑意,“汤白乖。”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医疗箱,拿出酒精和棉签。
“陆舟,你会不会对他太残忍了。”傅臣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陆舟正在帮他擦拭伤口的手一顿,他目光死死地钉在汤白还挂着泪珠子的脸上,抬手替他温柔地擦拭掉。
“会吗?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陆舟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响起。
傅臣想要反驳,终究化成一声叹息。
傅臣猜想得到,在被辅佐真保控制的那段时间,暗无天日根本就不能见光的日子里,浑浑噩噩的阴暗,只要稍微不留神就会被毒蛇或者蚁虫盯上,每天被剥皮汲血的日子如同跳蚤一样的咬住不放。
跗骨之蛆,惟有把骨头剔掉才能活得像普通人一样。
那个不需要流血就能让你痛苦的坠入深渊的地方,魔鬼的天堂。
“陆舟,可他不是你。”傅臣目光微沉,吐出了一句话。
陆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给汤白上药,贴上纱布,他眼光略垂,由于他现在背着光站着,虚影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晦涩难明。
汤白伫在一旁,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了拉陆舟的小手指,声音里还有一丝哭腔,“糖糖,开、心。”
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我、不疼——。”甚至还带着些儿化音。
陆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夸奖道“嗯,汤白很乖。”
傅臣眼角有些抽,心里腹诽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第5章 陆舟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会成为恶龙。
——《善与恶的彼岸》
房间里白炽灯发着灼热的光,使屋内明亮的如同阴森森的骨白。
女人浑身裸体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反抗,奈何她双脚都被绳子用力地死死捆绑住,她越是挣扎则绑得越紧。白花花的肉体还有因为挣扎而晃动的胸脯,她的眼角处认命般地坠出屈辱和憎恨的眼泪,三个浑身裸体的魁梧男人纷纷围着她,男人的生殖器官在疯狂地叫嚣,一个用力就插了进去,像一个停不住的马达一样疯狂地转动。
女人仿佛被抽出了全身力气,下身留着丝丝猩红血迹,白沫交杂。她忽然就认命了,眼睛空洞且浑浊。
口中塞满了男人的脏物,顶到喉咙处,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房间角落里的摄像头悄无声息地记录着这一切。
比黑暗更深不见底的向来就不是地狱。
而是沼泽,越是想要脱离只会陷得越深。
“你看,这就是你想要逃离的后果,你当初为什么就不听呢?”男人指着屏幕上所呈现的画面,歪着头使劲地把他往下地上敲,额头重重地击打着地砖,一下比一下更重,他额头慢慢渗出殷丽的血痕,顺着眉头蜿蜒流经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
他眼中阴冷更甚,屏幕里传来男人的□□声和女人的哭叫声交杂,他呼吸忍不住一窒,手掌紧握到指节泛白。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这么聪明的人,我可是要把你捆在我身边替我赚更多的钱,怎么可能舍得伤你一分半毫。”男人阴测测的笑着。
从地狱骷髅里能活着爬出来的人,他的灵魂早就给了恶魔。男人阴险的面孔不断放大再放大。
陆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大汗淋漓,他发愣了半会,看着外面乌黑一片,看了眼手机才知道现在凌晨三点钟。
他起身先是去汤白房间里看了下,瞧见他睡的正酣甜就悄悄关上门,他换了身衣服去车库开车驶去。
墓园处诡谲的让人窒息,偶尔会有风拂过会沙沙作响,陆舟抬头看了眼天空,如白纸浸湿在黑墨之中那样沉重和肮脏。
陆舟修长又孤寂的身影在这遍地皆是墓碑的园中显得格外慎人,像极了电影中在漆黑之夜与恶魔订立契约交换灵魂的人类。
陆舟如同死水般沉寂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他伫立许久,久到他觉得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之后,缓缓他才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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