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们两个人所期望的不同,分工也就不同,”白深说,“其实这些年,你让他们很骄傲。”
白桦一言不发地展开那张刚从白深手里抢来的信纸,沉默着看了看,才抬头对白深说:“我知道云的时候,觉得你很亲切,也和我哥长得挺像。不过我一直没有想过,你就是他。”
他看着白深,仔细打量了许久:“你变了太多了。”
白深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白桦问。
“我以前……没有名字,户口簿上也是上一代的人随意一填,”白深说,“他们说名字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代号就够了。这个名字是出荒岛后我自己取的。”
“你取得很好,”白桦轻轻笑了笑,“名字很重要,它让你记得自己是谁。”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说道:“你走吧,哥,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白桦看着他,千言万语说不尽,最后成了沉默。
这是我欠你的人生,现在还给你。迟到了整整二十年,不要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要揭晓驯鹿大人的牌匾,这一章才想起……⊙v⊙
第56章 56
路院长收拾好行李,院儿门外有人敲门。
他牵着小白金去开门,李恪看见他们,伸手摸了摸小白金的脑袋。
“白深给我打电话了,”李恪说,“他说他要走了。”
“要走了是什么意思?”路浔问。
“我也不清楚,”李恪说,“他说得模棱两可,语气很平静。”
“他还说什么没有?”路浔问。
李恪有些犹疑地回答道:“还问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重新找医生。”
路浔沉默了。
究竟是走过场的关心,还是真的在乎?
“你真的认识他吗?”路浔问。
李恪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还是算了,路浔想,不管白深究竟是什么身份,既然他没有主动透露,那么就是他的隐私。
“那个药箱……有其他人碰过吗?”他想了想问道。
“没有吧,”李恪也不是很确定,“白深给我之后一直放在我家里。”
“你家住几楼,有护栏吗?”路浔问。
“二楼,阳台敞着的,”李恪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药箱有人动过?”
路浔点了点头,他发现挣扎了这么久,他还是选择相信白深,尽管已经不如从前那么笃信了。
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照片给李恪看:“可能有人故意挑拨,所以我才要去见他。”
“见他然后呢?”李恪问,“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打算,”路浔说,“我只是要知道真相。”
班加罗尔的清晨下了蒙蒙小雨,白深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
“哥,路浔最近似乎在找你。”白桦走到床边对他说。
“找我?”白深的瞌睡一下子无影无踪,“他怎么会找我。”
“是真的,”白桦说,“他在追踪你这段时间留下过的所有数据。”
白深沉默着想了想,才说:“让他找。”
“那你赶紧走吧,”白桦说,“总之离开我们的圈子,别回来了。”
白深摇了摇头:“我想见他一面。”
“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看,别自寻死路了。”白桦皱眉,看着他。
“那些都不重要,”白深笑了笑,“我就想见见他,只看一眼。”
白桦想劝阻,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转而问:“你跟那个路浔……是真的?”
白深垂着眼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的生活里,真的,或假的,全都是会失去的。”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真真假假都成了虚幻,这些他都不在乎。让他在乎的是触手可及能够拥有的东西,比如正在寻觅他的爱人。
“……他找到了咖啡馆的定位,”白桦说,“应该很快就到。见一面就走吧,不然爷爷会知道的。”
“知道了。”白深应声道。
不到两天,路浔果然到了班加罗尔。白天他就坐在那家白深到过的咖啡馆里等着。
路浔故意让白深的电脑看得见自己的浏览痕迹。现在白深要是愿意见他,会来找他的。而要是白深不愿来,那么他也就明白了,也真的要放下了。
他本以为白深是最让他信赖甚至可以露出软弱那一面的人,可事到如今,他们竟然变成了这样。
你曾经紧紧相拥耳鬓厮磨说过情话的人,突然告诉你,你们的曾经只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付出的感情也不过是达成目的必要手段,你会怎么想?
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话,包括那句“我喜欢你”,这是多让人死心的一件事啊。
路浔在咖啡馆的角落里等待很久,窗外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为他驻足。
白深站在外面街道转弯的地方,静静凝视窗口里的人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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