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额头渗出冷汗,用力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便在他脑海,如魔音穿耳,一阵高过一阵。褚浔闭紧眼睛,又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扭曲着一张丑陋面容,扑上去掀翻对面的人,一拳一拳往死里打。
那人言语犀利,身体却纤瘦单薄。被褚浔按在身下毒打,丝毫未曾还手,便似一只任人宰割的人偶娃娃。
可那又如何?褚浔纵使将他打到重伤入院,他讲过的那些话,也全都一字一句,变做了现实。
冷汗滑落鬓角。褚浔咬紧下唇,齿列间断续溢出几道声音。那声音似哭又似笑,闷在喉咙里,又似一把迟钝的刀。
傅惊辰一时心惊,抓紧褚浔肩膀:“容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褚浔面上几番挣扎,陡然伸手推开傅惊辰。
“容容……”傅惊辰心头慌乱,急忙又去抓褚浔的手。
褚浔重重将他甩开,面孔半垂,双眼视线怔怔落在自己的双腿。他嘴唇轻微一张一合,应是在讲话,声音却太小并不能听得清楚。
傅惊辰忙倾身靠过去,方听到褚浔在讲:“……我好看的时候,能跑能跳的时候,你都不能爱上我……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就能爱上呢……”
傅惊辰心口皱紧,忙要开口解释。褚浔慢慢抬起头。两只眼眶潮湿泛红。可在漆黑的眼瞳里,已经流不出眼泪。
“小辰哥……”褚浔看住傅惊辰,满目疲倦,无力般轻声道:“你不用强迫自己爱上我……我年纪不轻了。不会再像过去那么……那么不懂事。”
“容容!我从没有强迫自己……”
“好累啊……”褚浔闭起眼睛,身体瘫软下去,“小辰哥,我想睡一会儿……”
傅惊辰心头压了许多话要讲。但见褚浔如此疲累,自然不忍心再打扰。将褚浔在床上安顿好,又在床边守了一阵,傅惊辰便小心退出房间。
被玻璃瓶击中的眼睛仍然很不舒服。傅惊辰轻轻抚一下受伤的眉骨,在客厅长沙发上躺下来。
昨日受不住傅惊云逼迫,傅惊辰去医院做了眼科检查。全套检查做完,还需留院观察一晚。今早拿到检查报告,幸好并无太大问题。傅惊云虽仍面色阴沉,却未再多讲什么。
得到医生允许,傅惊辰匆忙赶回公寓。他一整夜未见到褚容,心中已万分焦急挂念。再看到褚容故作坚强,胸口堆叠的感情终是无法克制。这个时候表白,或许并不是个好时机。褚容需要时间去思考。傅惊辰也需要加倍努力,去学习如何更好滴去爱褚容。他错了太多,也错过太多。这一次,一定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所幸他们的未来还长。今生今世,他再不会离开褚容半步。他会用余生所有的耐心与温柔,去让褚容慢慢接纳自己的爱。
这样翻来覆去思量琢磨,焦躁的情绪方稍微平息。在沙发上歇了十几分钟,正觉有些困倦,手机又响起来。
自傅惊辰开始正常上班,公事便一股脑涌过来。铺天盖地,活似要将他整个淹没。还好傅惊云也会尽力分担一二。不然,傅惊辰怕是每晚都要在公司留宿加班,更难腾出空照顾褚容了。
傅惊辰皱着眉,等手机响了一阵,方慢慢接起来。
甫一接通,便听余怀远急切道:“有进展了。你猜的没错,褚容的车祸,果然跟悦影脱不了干系!”
傅惊辰猛然坐起,“你在哪里?”
余怀远道:“怕别处被人盯梢。我正往总部赶。”
傅惊辰立刻挂断电话冲下楼。
那一场车祸,警方明面上已经结案。事实似乎简单明了,后方越野刹车失灵,意外撞落褚容乘坐的跑车。
但傅惊辰从未认同这个结论。
按照最终的事故调查:沈蔚风的车子,刚好被前方爆胎的车堵在路边。后面的越野,恰巧刹车出现问题。路虎的司机,却又刚刚好提早跳车逃生了。最后,正常车祸除去褚容,再无一人受伤。
这么多巧合,令傅惊辰无法不多疑。
而更关键的一个巧合是,沈蔚风恰恰正是在褚容打过肖钰铭后不久,方才频频受人鼓动喜爱上蹦极。在此之前,沈蔚风从未表现出对类似极限运动的兴趣。
怎能偏偏便这样“巧”呢?
车子飞快驶过一道道路口,最终一个急刹停在傅氏总部停车场。傅惊辰猛力推开车门,大步奔跑向电梯。推开办公室的门,傅惊辰气息未定,急急问向等在里面的人:“证据呢?”
余怀远忙打开手提保险箱,将一只文件袋交给傅惊辰,“都在里面。”
傅惊辰粗暴撕开文件袋。里面东西不多,只有两张被放大的照片。照片自背面角度拍摄,可以清晰看到前方两名男子的侧脸。那两人手臂互相搭载对方肩膀,显然关系极为密切。
傅惊辰手背青筋爆叠。他认得这两人个人。一个名叫王念诚,正是褚容车祸里,那辆失控越野车的车主。另一个是位极限运动爱好者,也便是怂恿沈蔚风蹦极的那位中法混血儿,提奥。
提奥早在褚容车祸前几日,便已出镜前往法国。王念诚拿澳门护照,一周前方才离开内地。
这两人表面素不相识,同在内地的那段时间,也确实毫无接触。哪想到不过数日,在另一个国度,他们竟已是把臂同游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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