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辰微怔,而后快速眨动两下眼睛,除此之外神情再无变化。但余怀远与他相识多年,自然看得出,他是有些紧张了。
“估计快要到了。”余怀远抬腕看一眼手表,“褚容说今天戏份不多。顺利的话,上午便能收工。”
现在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吃过午饭,再从县区赶过来,时间也够用了。
余怀远好整以暇走到旁边坐下,拿过被傅惊辰扔开的画报,一边翻看一遍津津有味地点评。
傅惊辰忽然道:“你去花园小区替我看下绒绒吧……就是绒花。好多天没见,有些不放心。”
余怀远惊讶瞪他,“喂!你过河拆桥得太明显了!”玄机又不禁笑道:“好好好,你是病人,我不与你计较。就让你们独享二人世界好了。”说完起身整一整衣服,吹着口哨走出病房。
傅惊辰吩咐护工洗了几样水果。打开电视,从第一个频道调到二百多,再调回来,关掉电视。
时间一分分过去。傅惊辰半倚在床头,无论张开眼睛还是闭上,脑海中总浮现着褚容的一双眼。那双眼使他焦虑,亦使他兴奋,甚至还让他感到些微的忐忑。这是一种不为他所熟悉的心情。
傅惊辰心中隐约察觉,自与褚容重逢,有些事情,逐渐开始变得不一样。
外间小客厅里,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不久过后,病房的门板被敲响。傅惊辰紧盯闭合的房门,动一动身体,让坐姿更端正些,“请进。”
门板被徐徐推开。一道清瘦人影走进来,“……惊辰。”
傅惊辰静了片刻,身体慢慢靠回床头,“怎么过来了?”
薛睿略显犹豫,走到床前,双眼望着傅惊辰,“玉成告诉我你进了医院。总也放心不下,干脆回来看一看。”他顿了顿,又立刻补充说:“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其他意思。”薛睿面色苍白,眼下有浓重黑眼圈,显然行程赶得很紧。
两人上次见面,那番场景实在不太愉快。之后彼此也未再联系。但此时见薛睿神色憔悴,傅惊辰心底也不禁一软,颔首道:“坐吧。”
薛睿却摇摇头:“不了。剧组赶进度,我马上就要飞回去。既然你真的没有大碍……”薛睿喘息一下,垂下眼睛,“我也就安心了。”他先前虽气急攻心,歇斯底里向傅惊辰大喊绝不分手。但那只因他已失去理智。待到重回清醒,他却是做不出那等死缠烂打的事。
傅惊辰认真看他一阵,道:“一路顺风。”
薛睿轻应一声,便转身往外走。想起一桩事,停住脚回头对傅惊辰道:“前几天跟小奇视频聊天,我无意间说漏嘴,让他知道了你住院的事。小奇闹着要回国看你。大概再过两天,佩姨便会带着他回来了。”
傅惊辰唇角微微收紧。薛睿忙道歉说:“都是我不好!说话太不注意……惊辰,不然,不然我再跟佩姨联系一下……”
“不用了。”傅惊辰揉按一下鼻梁,“小手术,不久即可出院。他们既已知道,来见一面反而更安心。”眼睑薛睿仍面色慌张,一副自责模样,傅惊辰叹道:“薛睿,我没有怪你。真的。”
薛睿也不知信不信,点点头,匆忙走至门边。抬手转动门锁,露出一截手腕。他前一晚拍戏手臂擦伤,手腕上留下一道鲜红伤痕。
傅惊辰看到眉心一跳,急忙喊他,“薛睿!”
薛睿顿住手上动作,并没有转回头。
傅惊辰目中流露关切,轻声嘱咐说:“拍戏不能太拼命。爱惜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薛睿瞬间回过头,眼中已有水光闪动,“好,”他向傅惊辰用力点头,双眼泪痕隐隐,双唇却绽开笑容,“我听你的话,会爱惜自己!”
走出病房,风从走廊打开的窗口吹进来,拂干了薛睿眼中泪水。傅惊辰所在的病房区,鲜少有人走动。薛睿面沉如水,站在窗口,看楼下花园中来往的病人与家属。万玉成打来电话,催促他赶时间。薛睿简单答一句“就来”,挂断手机,往右侧的特殊通道走。
不经意又往窗外扫过一眼,见有人捧了满怀艳红到近乎墨色的花朵,一步步往病房楼来。
薛睿先还暗中笑了笑,心道竟有人别出心裁,拿满捧黑玫瑰探望病号。不似探病,倒像是求爱了。那人脚步匆忙,越走越近。薛睿渐渐看清他身形轮廓,面孔陡然转作铁青——褚容,这个人就算化成灰,他也只需一眼便可认得出。
薛睿眸色数变,略作思量,改变方向往左侧电梯口走去。
褚浔赶到市区的时间并不晚。他去花店买花,要最好的黑魔术玫瑰,每一支花朵都要饱满厚实,在阳光下闪烁黑丝绒光彩。他还要亲手挑选,才能放心满意。花店老板无奈又好笑,直言就算是向女友求婚,都没见过像他一样挑剔的。
褚浔的脸孔埋在满怀花朵里,双颊微红,偷偷地想,挑剔的不是他,是傅惊辰。谁让那家伙偏生喜欢这种古里古怪的花,又龟毛到让人抓狂呢。他既是去探被自己打伤的病患,当然要尽力顺从病人心意才对。
买好了花,时间已经不早。褚浔匆匆跑进病房楼搭上电梯。到了楼层,电梯门刚刚打开,他便迫不及待抢步出去。刚好与外面的人装个满怀。褚浔下意识道歉,一面心疼地察看这一捧精挑细选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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