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境况,阿郁早就料到了。
沈兰低头绞着手:「这边的人我虽然不太熟,但林总跟他们关照过,应该不会太为难你,而且,我也会在现场盯着。」
阿郁拂了拂头发,吁了口气:「没关系,那我进去喽。」
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些年,什么没见过?这点心理准备还是有的,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无非就是那么点事。
晚上,孟森给自己弄了盘蛋炒饭、两样小菜,外加一瓶啤酒,刚坐下,门铃便疯狂的响起来。
门外的人性子很急,彷佛一分钟也不愿多等,按完门铃又砰砰砰地敲打门板。
找死吗?
孟森有点生气,三两步踏过去,「唰」的一声拉开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锁死的眉头立刻松开了。
「阿郁?」
他目光又灼灼的盯着对方的脸。
才一个月不见,阿郁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头发重新染黑了,显得脸颊又白又瘦,气色……也不太好。
「你怎么会来我这?我还以为……」
虽然两人合作已有三年,但阿郁从没问过他的住址,即使公司的人事联络表格上有写,但孟森怀疑阿郁根本没看过。
门外的人却站着不动。
第二章
「阿郁?」孟森察觉出阿郁的不对劲,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下。
阿郁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赶苍蝇吗?」
还好,这是正常反应。
谁知道阿郁下一秒就歪了歪身子,一手搂住孟森的肩膀,气势弱了下来:「扶我进去。」
前厅的门刚一关上,阿郁就扑进孟森的怀里,细瘦的背脊一颤一颤打着哆嗦,「孟森,我疼……!」之后就嗷嗷大哭起来。
孟森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脑子里却是「轰」的一声。
「你……你哪疼?伤在哪?」他有心想抱一抱怀里的人,再揉揉他的头发,但阿郁这么哭天抢地,却让他哪也不敢碰。
平心静气的等待了二十分钟,阿郁的乾嚎仍没有止歇的迹象,孟森只能直截了当的问:「告诉我,到底是哪里疼?!」
「唔……就是那里啊……」阿郁小声说。
孟森闭上眼,沉沉吸了口气,命令道:「脱裤子。」
阿郁咬着嘴唇不动弹。
孟森挑高眉尾:「你不是常说,我身上有几根毛都数得过来吗?我也是,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现在给我不好意思?」
「喂,你什么意思啊!」阿郁不满的瞪眼。
见他还会凶人,就说明伤得不重,孟森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但手上劲道仍然不失,不等对方抗议,便将他头朝下按在沙发里。
「靠,靠!你造反啊——」阿郁一句粗口还没骂完,裤子已被扒下。
凉飕飕的屁股上被轻轻扇了一巴掌,孟森的咆哮在头顶响起:「这他妈是谁干的?!」
职业伤害,还能是谁干的?但孟森这么火大的反应却让阿郁有点意外,他怔了怔,「啊,还好啦,也没有很痛,刚才只是……」
只是好久不见你,耍个赖而已。
可不等他说完,孟森的大手就提起他的手臂:「跟我去医院验伤!」
阿郁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一手还艰难地拽着裤子,「等、等等——」另一只手猛推孟森的胸口,「不去,我不去——」
「不去?」孟森猛地转头看他:「我向兰姐打听过了,你他妈还得在那待四年呢,我刚走你就受伤,你是不是想不到四十就脱肛啊?!」
阿郁第一回见孟森这么生气,不禁有点畏缩,他放软了嗓音:「我、我等明天不那么疼了再去……我就想先在你这待一会……」
他一放低姿态,孟森就没辙了,虽然脸色仍然阴郁,但语气也不禁柔和下来,「那你就在这睡一晚,明天一早带你去医院,我去找药膏。」
卧室里响起翻找东西的声音,阿郁在沙发上静静地趴着。
他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孟森已经退出这个圈子、和这些无关了,可为什么自己受委屈后第一时间会跑到这来呢?
明明一次也没来过,却无比的熟悉,趴在孟森的沙发上,觉得好像已经趴过无数次似的,上面有孟森的味道,让他无比贴心。
趴着趴着,他觉得心里酸酸的。
「喂,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捧着一个小塑胶箱走过来,「什么?」
「就是……」阿郁不自在地用左脚勾着右脚,慢腾腾地说:「你说我有几根毛你也数得过来……」
「嗯。」孟森扯过一把椅子在沙发旁坐下,打开药箱挑出一支软膏,垂着眼皮问:「怎么了?」
「没什么。」阿郁闷闷地答。
孟森扭亮台灯,也不再问,用手指沾取一些药膏,凑近阿郁的臀部,但后者却像赌气般,瞬间绷紧了屁股。
「放松!」孟森好笑地命令道。
「唔……」阿郁不情不愿地让孟森扒开一边的屁股,叫着,「啊……你轻点!碰什么碰!」
「都裂伤了,你真该去医院。」孟森说着,把药膏缓缓地涂抹上去。「药膏只能稍微止痛,还是去趟医院,以免有什么后遗症,以后更容易裂。」
「哦。」
孟森的语气又变得波澜不惊了,这让阿郁有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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