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八岁,成绩那么好,未来的可能无限,如果就这样困于精神障碍的一方角落,实在是很可惜。”
几场大会连小会开完,傅闻远迎来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他规律的作息对给云溪缓解焦虑也起了不少作用,至少等待不再漫无边际,早则五点十五,最晚有五点四十,傅闻远总该到家了。
他们的相处时间也前所未有的长,傅闻远照医生嘱咐过的,在固定的时间段跟云溪聊一天的生活。
从整段时间到具体细节,发生什么事,你是怎么样的,身边是谁,身边的人是怎么样的,一点点问。
云溪很想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傅闻远感觉得到。
前几天两个人先后说到午餐和打扫房间,他很努力,但最后尽了力,也只能讲出自己吃了什么、几点钟打扫房间,是阿姨打扫的,然后就没有了。
但云溪掌握规律之后,应对就轻松许多。餐桌上还有江措措跟阿姨,江措措吃面,阿姨吃米饭,傅闻远再问:“你的小狗呢?”云溪想不起来,可等再一个明天,他洗完澡盘腿坐在床上,讨赏似得仰头等傅闻远来考他,弯着眼睛答出:“小狗在我凳子旁边。”
秋风渐起,云溪终于不再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无措,他做了很多努力,因为傅闻远希望他这样做。慢慢地在这栋房子里重新找到了安全感、凝聚在傅闻远身上的目光,也能够发散一些分给周边。
江措措回家去了,云溪也不再在夜里偷偷向傅闻远告状看不到想看的动画片,反而有些思念小胖子。
他会思念别人,做回访的医生说,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
他们做爱,很多次。
傅闻远终于发现了问题。
云溪是一样的缠人,软在他身上,搂着他讨吻,就算哭得眼睛红了,也还是粘着他,趴着躺着、跪着侧卧,怎么样都行。
但这小孩没有快感。不被傅闻远过多注意的性器通常是垂软的。做爱时,云溪有心理上巨大的满足,但也确实没有感觉到生理的快感。
云溪被他盘问,以极度羞耻的姿势。
傅闻远的手动的很慢,从绵软的乳头划拉到云溪腿间,指节刚碰上他那根,云溪就猛地躬身,受不了地闷哼出声,连声求他不要,直接来,又低泣着喊疼。
但明明不管傅闻远多粗暴地插进去,他都很少喊疼的。
“有多疼?”傅闻远从身后既是搂也是压制地按住他,手握住了性器,低声道,“别怕,疼就给你治。”
很寻常一天的晚八点,阿姨在厨房鼓捣新烤箱,楼上的云溪跟傅闻远前后脚从浴室出来,云溪坐在床上,脊背挺得板正,等傅闻远开始这天的闲聊。
傅闻远却放下吹头发时卷起的袖子,说要去书房。
云溪跳下床,说道:“我也去。”
“书房是看书的地方,你去干什么?”
云溪往他身边凑,道:“我……看书呀。”
傅闻远垂眸看他。
云溪明确表示过很多次,不想再上学了,也不想找工作,看书也不好。
他现在不恍惚了,已经知道那样说有多不对。傅闻远看他,他也看傅闻远,只不过是求饶似的眼神。
傅闻远拉开门,道:“看书就来。”
闲聊阶段结束了,每天的同一时间,换成学习复建。
开始云溪的注意力集中的不好,前段时间都进度缓慢。越到后面状态越好,不用傅闻远全程看着他,也能做完一个小结的练习题。
查完题目,翻开新章节,在标红的公式旁边,一行整齐的小字映入眼帘:天太冷了,心脏疼,咳嗽。想先生。
云溪怔了怔,刷得红了耳尖,又偷偷摸摸地转头去看傅闻远。
他很害羞,眼里又带着不隐藏的爱意。
傅闻远的视线也落在那行字上,良久,他舒了口气。
云溪穿着阿姨新给他织的毛衣,这回阿姨没跟他商量,用了西瓜红的毛线,这颜色衬得云溪脸上多了点血色,很好看。他的目光慢慢不再躲闪,微抿着嘴唇,看着傅闻远的眼睛特别灵动。
“他真的非常喜欢他的男朋友。”傅闻远想起这句话。
他们已经很亲近地相处了近五个月时间,爱情依然没有降临在傅闻远平静的心脏。他对云溪仍有热烈的情欲,看他伸胳膊露出一截腰,下腹就会蠢蠢欲动。只是没有爱情。
人大多要追逐爱情,但确实大多数时候,是爱情叫人心生遗憾。
傅闻远道:“云溪,我是你什么人?”
云溪沉默了会儿,红着脸,有些害羞,又很甜蜜地小声说:“男朋友。”
傅闻远收回搭在桌上的胳膊,向后靠了靠,同云溪拉开距离,表情平静,像说一件非常平淡的事情:“我不是你男朋友。上床不代表在一起,你喜欢我,不代表我也喜欢你。”
他比云溪高,存着一种怜悯放过的心态,傅闻远垂眼看着一瞬间红了眼眶无措的云溪,淡声道:“我不爱你,云溪。”
上部.完
第三十三章
凌晨三点在干部招待所睡下,五点半,窗外黑沉,寒气四伏,玻璃窗上都是水汽,傅闻远就被秘书叫醒。匆忙洗漱整装、上车,往下一个要考察的县级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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