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的人有不少爱信这个的,这个老头也算会做生意。
只是他喊住自己做什么?简苏想,于是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应声。
“来来来,你过来,我就是想给你算算。”他说。
简苏一听,赶紧打住:“不了不了,我这还有事,不麻烦您老了。”
“免费的。”
嗯?
简苏刚刚拔起的脚有些犹豫的定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半信半疑地蹲在了老头面前,扬了扬下巴:“你算。”
老头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简苏的脸,然后闭上眼,右手五个指头点来点去的,就这个样子过去了好久,简苏都快有些没耐心了,方才听见老头问:“你最近可有什么烦忧事啊?”
简苏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眨了几下眼睛,似笑非笑的说:“相亲呗,我都三十了还没娶到老婆。”
“嘿嘿,”老头睁眼,怪笑了一声,说,“相亲事小,梦蝶事大,庄周者……”
老头伸出食指在简苏脑门中间用力点了一下。
“你小子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试试看能不能回复留言!嗯!
☆、午夜惊魂
简苏呆呆的听着,倒真的有些被他那几句文绉绉的话给糊弄住了,那老头的手指在脑门上一点,蹲着的简苏重心不稳,还真的差点摔个屁股蹲儿。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要是想解决啊,我这儿可以给你几个法子,不过这得由着你自己挑了。”老头从衣兜里掏出三个布袋子,一个个指过来,“这个是五十元的,这个是一百元的,这个是五百元的,对了还有这个!”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金色的锦囊:“这里面的东西啊,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只要九九八。”
“拉倒拉倒拉倒!”简苏登时清醒过来,拍拍屁股站起来,刚要拔腿走,想想又觉得不厚道,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老头,说,“请你喝茶啊。”
老头倒也不恼,笑呵呵地接过钱来,嘴里却念道:“真小气啊真小气……”
回去的路上,简苏一直在想着老头跟他讲的那句话,他大学是中文系的,庄周梦蝶的故事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他恍然有些懂那老头说的话,但仔细想想又好像觉得自己其实不是很懂。
算了算了,简苏是不爱动脑子的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凭空甩了一下手,把烦躁之气一扫而空。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到晚上睡觉,那句话还是像个电钻一样不停的往脑袋里钻。在床上辗转反侧九九八十一个来回之后,他嗷嗷叫了一声,抱着抱枕起尸一样的猛地坐起来,一巴掌拍在墙上,开了灯。
隔壁屋的司马敲敲墙壁,睡得迷迷糊糊地从嗓子里骂他:“大半夜你闹鬼啊你!”
简苏咬牙切齿道:“就是闹鬼,我要作法了!”
司马又是几声哼哼唧唧,表示过不满之后,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继司马睡后,房间里有一瞬是很安静很安静的,那种安静像是一双悄无声息靠近的大手,温柔的掐在你的脖子上。没到开空调的季节,外边的晚风凉快又柔和,房间的窗户没关,窗帘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被掀起来,落下去的时候又把漫天星月遮得严严实实。
“滴滴,滴滴。”
空寂的夜里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把简苏吓了一跳,往床头一看,手机的屏幕亮了,其实不过是一条短信而已。
爬过去把手机拿了过来,解锁。
“睡了吗?顾盼”
本来应该狂跳不已的心,只稍稍有了些许悸动之后,很快归于平静。简苏后背靠着墙壁,静静地看着这条短信许久,屏幕暗了,碰一下,又亮起来,又暗了,再碰一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庄生、晓梦、迷蝴蝶。
到底是庄周做梦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成了庄周?
那和顾盼的这一切,究竟是在假戏真做,还是明明已经成了真戏,我却不得不压抑着,拼命地做成假戏的样子,而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切,从没成真过。
谁知道呢?简苏浅笑一声,胡乱按下几个键发送出去,接着头往墙上一靠,拿着手机的手失力的一垂,屏幕上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睡了还能看见短信么?”他回,反问。
五分钟后,又是“滴滴”两声。
简苏拿过来看,四个字,逼得他几乎要吐出一口黑血。
“哦,那睡吧。”
那就睡吧,关了灯躺下去,黑暗将静夜衬托得愈发明显,睡不着又百无聊赖的人们指着耳朵捕捉一切可以捕捉到的声响。而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简苏的心脏猛然攫紧了一下,总觉得那脚步声一下一下似乎踏在心上似的。
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再次坐起来,“哗啦”一下拉开窗帘。
楼下,小区里的路灯昏黄地亮着,灯罩外飞舞着一团小虫,旁边的楼栋已经没有几户人家的灯还是亮着的了,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经过,隔一会儿拨一下车铃,似乎是在这条无人的小道上给自己壮胆。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简苏松了手,窗帘徐徐地垂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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