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轩最后细化的就是那双眼睛,上一次他给毕空作画的时候就败在了那双眼眸上,如果说刘陵的眼睛是上帝创造他时的神来之笔,那么笑轩现在细化的也就是这副的灵魂所在。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故而像画龙点睛这类典故古来有之,眼睛就是灵魂。
最后两人搁笔,笑轩画的一手颜料,心满意足的拿真人和画比较。
“嗯,这里比例有偏差啊?色彩关系也弱了点,画面是不是还太脏了……”
毕空一本正经地听他鸡蛋里挑骨头似的自言自语了一会,果断选择死亡。
他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但是不能让他看出来,嗯,假装自己听懂了就行。
山羊胡子见大多数人都围在笑轩那边赞叹连连,心底即诧异又震惊。
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颜料明明是那人给我的,大平人怎么会接触到那人?
他不可能画的比我好……
虽说画作很难分个优劣,但是技术差距过大还是会让人一目了然,笑轩赢得理所应当,也理所应当地被一群世家公子的小厮围住,几乎个个都要请他们过去,笑轩听着那些李姓王姓谢姓愣是什么都不懂,分不出个区别,这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史叙了。
史叙救场及时,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油嘴滑舌,忽然被一个裹着狐裘满脸病色的男子打断了话头。
他掠过人群径直走过来,脸色苍白神色复杂地看着笑轩。
“在下王闽,诸位不如同我们去那边赏雪?还有那位发起挑战的公子,可以和我一同过去。”
笑轩木讷地点点头,重点完全不对地想:“都没下雪,赏什么雪?头皮屑吗?”
而原本以为自己再不能翻身的山羊胡子听见这话,就像范进中举一样激动了,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王闽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带着他们四个人一路走都畅通无阻,完全没有任何人敢挡道,就连史叙看着王闽的背影的脸都毫不掩饰的写满了钦佩、钦佩、钦佩。
这让笑轩更好奇他的身份了。
其他公子都是让小厮请他们过去,只有王闽亲自过来了,显然他比那些人更懂得他们的重要性,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闽没有将他们带去人多的地方,而是远离了人群,独自到了一个亭内,亭内炉烟袅袅升起,茶香四溢,还有四个面容清丽的美人相伴,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随意坐,不用拘谨,”王闽懒懒坐下,他的小厮十分机灵的递上温度刚好的茶,他抿了一口后看向山羊胡子,问道,“如何称呼公子?”
山羊胡子道:“明桥。”
“原来是明公子,”王闽点了点头,“明公子一个人来到长乐吗?从何而来?”
“北方,北疆。”
“哦?那里应该战火不断吧?”王闽讶异道,“明公子可有想过来长乐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座府邸,你也可以好好钻研你的丹青。”
明桥眼底痛色分明:“不用了,多谢王公子慷慨,但是我妻儿都亡在北……北疆,我想住在北疆陪他们。”
“这样啊,抱歉,”王闽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他站起来亲自给每个人倒了杯热茶,笑递给笑轩时笑着睨了一眼笑轩道,“笑轩大人就不必多说了,王某只可惜今年除夕国宴上梓灵殿献画少了你,不然大人一定会像往年那般给诸位一个惊喜。”
明桥不料这么一招,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瞪着笑轩:“你一个宫廷画师居然跑民间来欺负人?过分!”
他就说自己辛辛苦苦学的特技,怎么轻而易举都被打败了。
笑轩:“确实有点……”
这个马甲是不是掉的太快了?
笑轩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温润公子看,但怎么看都不像他认识的人。
王闽一言戳破笑轩身份,这让毕空不得不警惕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敌意。
这人难道是京中的王家的少爷?京中确实有个富了三代的王家,现在当家的王侍郎也确实有好几个儿子,可是一个普通世家子弟,唬外边那些穷酸文人就罢了,怎会让里边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公子们也小心翼翼招待着。
场上所有人的细微的表情变化,王闽都看在眼里,他忽略了毕空,只是眼睛弯弯笑着,人畜无害的看着笑轩道:“大人的小猫可收好,别轻易在外露了獠牙,不然会有很多人绞尽脑汁拔了他的獠牙,让他一辈子都回不了虎群的。”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毕空是猫,这让笑轩心情很复杂。
猫?这人怕是对毕空有什么误解。
“你是谁。”笑轩问道。
“大人记性真差,在下王闽。”他答道,就好像他说出这个名字,世人就该知道他是谁一样。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史叙也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出来打圆场,但面对王闽,他不敢嬉笑,只能谦逊笑着道:“三年没见王公子,王公子还是这般潇洒,日子过成这样是史某的夙愿啊。”
甭管气氛再怎么僵,只要听见史叙拍马屁,笑轩就想笑。
“你和王公子认识啊?”
史叙无奈地看着笑轩:“你明明也该认识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宫里待了十年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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