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还小心翼翼觑着王闽的神色,见他只是淡淡笑着饮茶,才瞪了笑轩一眼,使眼色道:这个人,不能惹。
“我在宫里干什么?当然是画画啊。”笑轩回答的理直气壮。
不然你以为你们大平的艺术业是谁一手撑起来的?我又要当达芬奇又要当莫奈我容易吗?
史叙也猜到了这个回答,轻叹一声,和王闽道:“王公子见谅,他就这副德行,你也看到他刚刚画画那样子了,魔怔得跟疯了似的,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笑轩听着他借机损了回来,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那个,所以现在谁愿意大发慈悲给我这个疯子解释一下王闽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王闽听他吊儿郎当样,失笑:“每年除夕国宴,我都会和家父一块过去,是只是想不到除夕宴上正儿八经的笑轩大人私底下竟然这么随和幽默,一直没有拜访是我的遗憾啊。”
笑轩勉强听懂了一点:这个人是官场的人,那么他说的一切好话都当屁话听就行了,这是笑轩宫里待了十年的生存之道。
“王公子这么客气,要算遗憾也是他的遗憾。”
于笑轩眉头一跳,他真的恨不能理解史叙为什么每次拍马屁都能拍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史叙见笑轩不服气的小眼神,倍感好笑,捅了捅他胳膊,小声道:“你还不服气,你知道人家谁吗?人家可是文人之首,你不知道王闽是谁,你总听说过无悯吧?人家写首诗就能号召全天下的诗人喷死你。”
笑轩:“!”
这年代也有网络暴力的吗?
一直默默饮茶的毕空听到史叙那话,手腕一抖险些泼了茶,再抬眼看王闽的眼神也不再带着敌意,而是一丝愕然。
无悯……
在大开寺这么多年,这个名字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就在笑轩以为毕空也要秒变迷弟时,毕空的神情突然就变成了面对陌生人的温和疏离。
“我想请问王公子一事。”
“但说无妨。”
“为何再也没有回过大开寺了?”毕空敛了之前的敌意,但是现在温和又疏离的样子让笑轩更觉不好。
如果他没记错,好像上次在公主府被毕空断了手指的那两个人,毕空对他们就是这种温和有礼的态度吧?笑轩这么一想更觉得毛骨悚然,不过这个王闽和大开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毕空会对他有这么重的警惕和敌意?
王闽手顿了顿,看着毕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哦,在下险些忘了小奕王从小在大开寺长大的,这么一说,我们还算是半个师兄弟了?”
“奕、奕王?”山羊胡子眼底震惊愈发浓重。
他今日怎么撞上了这么多大佛。
“无朝住持经常和我说起。”毕空淡淡道。
事实上何止是“经常”几乎隔三句话就会说一说。
说他的养子何其聪慧机灵通透,是如何的适合参禅……
王闽轻笑一声:“是吗?大师竟然还记得我这么个沦落红尘的不肖子,实在是荣幸啊。”
他嘴上说着荣幸,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讽刺却被毕空敏锐的察觉了出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王闽放下茶盏,又看向冷落了许久的明桥,声音温柔至极,“我曾有幸跟着大开寺西行的僧人出去过,九死一生,但是也见到了不少从未见过的玩意,从未见过的人。说来惭愧,回来的途上遭遇天灾,所有人拼死把我一人送了回来,我成了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带着那些人的遗憾和希望。”
明桥不知他这话有何深意,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王闽睨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便继续讲故事:“一直让我觉得很寂寞的是,西边的那些古怪的瑰丽的文化,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见过。”
“你这就叫寂寞了,那我算什么。”笑轩面无表情的想。
“其中有一样东西让我印象深刻,它五彩斑斓,和我们梓灵殿弄出来丹青略有些相似,但它似乎更好,而且它并不是天竺人的东西,是波斯人从更西边带过来的……这东西太美妙了,我第一眼就把它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再也不会忘记,今日有幸在明公子自制的丹青上又见着了他,我想真是太巧了。”
明桥眼底神色愈发诡异,他抵着眼眸吹着漂浮的茶叶,道:“哈哈哈哈王公子过誉,那不过是我自己捯饬出来的玩意,算不上已经完美,怎么能和外边已经广泛使用的完美之物相比呢?”
“明公子实在是谦逊之极,只是在下方才并未说此物在天竺已是遍布各地之物,明公子怎么知道的呢?”王闽眼底笑意愈深愈温柔,“难不成明公子也曾去过天竺?”
随着他声音落下,从亭外高山上嗖地飞来几支羽箭,那剑像长了眼睛似的,只往明桥身上钻。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声明一下,这本书里的什么颜料啊丹青啊什么国家啊都是我乱搞的,嗯,不要当真。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羽箭飞似的过来,明桥瞳孔缩成一个点,猛地站起,左右手从袖子里拔出两把匕首,哗哗挥舞两下,就把四五支羽箭斩断格挡开外,凶神恶煞的模样比山上土匪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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