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这么苦呢?
年时倦叹了口气,给年时灏到了杯水。
甘来似被他赶进画室了,他不是很想让甘来似看到自己一幅惨兮兮的样子,而且吧……他总不能让年时灏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吧……
年时灏依旧没有说话,喝了口水,就开始打量着年时倦了。
年时倦叹了口气。任由他打量着,甚至试图动一动胳膊,表示自己真的身体健全,毫无损坏。但是胳膊肘那里传来的阵痛提醒着这儿还坏着呢。
啧。
年时灏打量了多久,年时倦便僵着身子僵了多久。
终于,他开了金口。
“出门……干嘛去了?”年时灏视线扫过放在桌上的烧烤,问。
年时倦抽了抽脸皮,“吃点儿东西。”
“李嫂不是做了晚饭吗?”年时灏冷笑了下,说。
“想吃肉。”年时倦有气无力。
“李嫂是克扣你了?连肉都没有放?”年时灏阴阳怪气的。
“没……”年时倦说。
“那你说说,出去干嘛。”年时灏依旧冷冷的。
“……就逛逛。”年时倦看了眼烧烤。很香,很饿。
俩人就这么你问我答,你嘲讽我无力地说了半天,弄得年时倦心累的不行。
而一旁画室里的甘来似捏着笔,却没有写出一道题来。
他很好奇客厅里的俩人在干什么,或者说,不仅仅是好奇,更是自己被隔绝在外的焦虑。
在干什么?
甘来似捏着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条痕迹,用力过重,刮破了纸。
烦躁。
迫切地想要知道,想要去参与进去。
即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一旦有他的家人来到,自己就又会被隔离出去。
他们之间……是自己无法取代的关系,拥有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掉的联系。
而自己和他,轻轻一割,就没了。就断了。
烦躁。
想要和他不仅仅是这种关系,想要更为深入,更为重要,更为无法割舍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呢?
气氛没甘来似想得那么融洽。年时灏一直在咄咄逼人,年时倦就一直在步步后退。毕竟……是他理亏。
“甘来似他的学习……怎么样了?”年时灏突然换了个话题问。
年时倦愣了下,随即很快就松了口气,他也乐意换个话题,“还行,我听家教反映过了,相较于一开始的很多错误,他已经很少有错误,只有些概念性的问题,纠正几次也就懂了。他进步的也快,在这么下去,只要不松懈,跟上课程还是勉强可以的。”
“哦。”年时灏点头。
他倒也不是关心甘来似,对于他来说,甘来似无论成绩如何,跟不跟的上课程,他都随便,他看重的是……甘来似上一次和漆禹谈话后,究竟有没有做些什么。
但是甘来似他总是和小倦在一起,原本这一次就只是过来看一看小倦的恢复情况,没想到……
年时灏皱了皱眉。也是不长记性,脚还没好透就想着出去。
年时倦就又受着年时灏的一顿唠叨才将他送出了门。
站在阳台上望着背影都不看大见的年时灏,他才松了口气,打开画室的门,叫出认真写作业的甘来似出来吃烧烤。
甘来似被这一叫,才回过神,看了看空白的一页,叹了口气。
但随即,又因为年时倦叫自己出去吃烧烤而雀跃了起来。
烧烤已经有点儿冷了,年时倦放微波炉里“叮”了一下,拉着甘来似坐沙发上一串一串地吃着。
“最近学习怎么样?”年时倦受刚才年时灏的灵感,想着也该问问甘来似的感觉。
甘来似咬着豆皮,咽了下去,“还行。”
年时倦“哦”了一声,“要学的困难就多问几遍,别不好意思。”
甘来似点头。
俩人也就没有多说了,沉默地吃着烧烤。
和往常一样,年时倦先上床躺着,但他没睡着。今晚吃得太多了,有点儿撑。
就闭着眼睛,养着神。
房门打开了,在一顿细微的悉悉索索声,床的一边陷了下去。
小王子上床了。
年时倦还很清醒,但懒洋洋地,不想动,连眼皮都不想打开,就继续躺着。
又过了一会儿。年时倦还有点儿纳闷甘来似怎么今天一直都没睡着——他的呼吸声有点儿急。
下一刻,他就发现甘来似动了动,翻了个身……抱住了自己。
这个拥抱很轻。但却让年时倦屏住呼吸,屏住有了一会了,他才惊觉,又放缓了呼吸。
莫名地,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醒着。
因为这个拥抱,实在是太轻了。轻地年时倦想再屏住呼吸感受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在被抱着。
还没等年时倦再次屏住呼吸,甘来似就又动了动,他将头,放进了年时倦的颈窝,蹭了蹭。
甘来似的头发细碎地散开,有的刺着脸,有的刺着颈窝,都很痒。
年时倦想动一动,但是忍住了。
就这么被抱了有一会儿了,年时倦都想假装翻个身动了下有点儿抽筋的脚的时候,甘来似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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