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够不够本?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下次换我拜托你,你也能许我一个十年吗?」
谢至桦怔怔抬起头,像是没想到杨逸淇会这么说,但见他扬唇一笑,率性地从皮夹掏出一张仟圆大钞放在桌上。
「别太认真,我跟你开玩笑的。很抱歉,你和你老板学弟的事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换做是我做法很简单,要嘛接受他,从今以后你就一心一意待他,但你能保证他哥的影子能彻底从你心中抹去吗?假如你办不到的话,就果决地拒绝他然后丢辞呈走人,一来眼不见为净,二来趁机和过去做个切割,你有什么损失?你为了一个承诺束缚自己十年,最终得到了什么?『他』能从坟墓里头爬起来报答你吗?不可能嘛,既然活着就要学会往前看,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再蹉跎下去?」
「杨逸淇,你这是劝我吗?」
「你说呢?」他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自己这番苦口婆心到头来也只是浪费口水。在钻牛角尖的冠军谢至桦觉悟之前,他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因为见他为了别人伤神忧心他会不爽,因为他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永远都无法成为他最牵挂的一个他会不平衡。
他拍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去,背对的气息,背对的脚步声,让谢至桦感觉到杨逸淇,第一次离他这么远。
他想开口喊住他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他动也不动地坐在吧台一口气喝完整杯冰水,尽管如此,满腔的浮躁却未因此得到抚平,他或许真的是只鸵鸟吧?
以为凡是只要视若无睹就能继续粉饰太平,就像他对待吴明嘉一样,他之所以在他身边流连不去,贪图的不就是他那张神似「他」的脸庞?
明知这种行为对对方来说再残忍不过,但他还是宁可泯灭良心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的爱情用不着别人来评论他也知道自己自私到不行,但那又如何呢?
他如今也得到报应了。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亲切地喊他学长;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在耳边冷嘲热讽,他活该自做自受。
第八章
杨逸淇打开家门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从那间酒吧出来,却只有一个人回到家。
进门时瞥见谢至桦的衣物还遗留在沙发上,他不假思索捡起它想往洗衣篮丢,但在东西离手之际他又免不了心生犹豫,谢至桦还会来吗?在神似旧情人的学弟亲口告白之后,他难道一点心动的迹象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对谢至桦的袐密一知半解的他,以为这个心灵导师扮演得还算得心应手,毕竟很多事在没拆穿之前总是充满了朦胧美,他能够肆无忌惮信口开河,就吃定他没面对现实的勇气。
但如今有人硬把这层纸戳破了,倘若谢至桦仍对旧爱感到留恋,他或许会因此投入吴明嘉的怀抱也说不定……这个结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悬念了多年的相思终于开花结果,他理当打从心里替他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一点也不愿意去想象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
这个人他抱了一年多,他相信他绝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假如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或许应该抽时间去告诉吴明嘉谢至桦他不仅有起床气还喜欢空腹喝黑咖啡,而且完全吃不了辣,让他在服侍他的时候记得多放点体贴。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最好知道,谢至桦非但脾气不好脑袋也顽固得不得了,更有口是心非的怪癖,所以像他这样一个浑身都是缺点的人,其实并不适合作为长期的伴侣。
更何况吴明嘉爱的只是他看得见的那一面,他哪知道谢至桦作梦的时候会哭,严重到他非得翻身将人搂在怀里轻拍抚慰才能慢慢平静下来。尽管他从不晓得梦魇的真面目,但他却无法不去操心这个被梦魇所折磨的自闭鬼。
杨逸淇转身离开浴室,回头又拿了个垃圾袋把已经扔入洗衣篮的衣物丢了进去。或许是因为对他太好所以才被视为理所当然,假如他先放手的话,手里的风筝是会从此一去不回还是缓慢地飘回掌心?
抑或者,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风筝存在过。
他撇了撇嘴角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聊也觉得可笑,他弯下腰去将垃圾袋打包,在把它提到不起眼的角落放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谢至桦一脚踏出出租车,守在公寓门口的人影顿时让他的酒意消退了三分。「你在这儿干嘛?」
「学长怎么喝得这么醉?」
谢至桦没理他径自掏出钥匙开锁,顺手关门之际,吴明嘉已经眼捷手快地挤了进来替他把门带上。
「我可以上去坐一会儿吗?」
「不可以。」
「学长……」
「我记得我今天请过假了。」谢至桦挡在楼梯口前不让他再上前一步,吴明嘉无奈一笑,原来得罪他的人就是这番下场吗?好个不假辞色。
「现在是下班时间,学弟想探望学长也不行吗?」
「你还有把我当学长吗?」
「我……」
见他低下头去像是有些自责,谢至桦不禁也对自己的心直口快感到懊恼,其实喜欢上他有什么错?他不也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人家的哥哥吗?可人家的态度有像他这么恶劣吗?他跟他根本是半斤八两,作人确实应该多留点余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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