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司发起人的你人在台湾?你是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习近勋呵笑。「比起动手,现在的我比较适合动脑。」
『……为什么我觉得你占了很大的便宜?』
「有人天生就是生来占别人便宜。」
『我前几天接到亚洲分区的报告,上头提到黎氏海运与我们联系——』
「不是我们,是史克尔投顾。」他指正。「看来撒网的结果不错。」
那头飘来一声轻叹。『你老是不把手下的公司当自己的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私情影响判断?』
「公司?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商品,而商品是用来卖的。」
『你在开玩笑?』那头的佟至睿声音透着惊讶。『……是我的错觉吗?你最近的心情似乎很好?』
「我不否认。」
『看来你蒙对人了。』
「什么?」
『不是吗?遇到一个喜欢你、可以供你使唤、帮你处理家务琐事、照顾宁宁,满足你的需要、让你开心,还忠诚得像条狗——』
「闭嘴!不准这么说他!」
『生气了?』故作惊讶的语气明显得让人想装听不懂都难。『容我提醒,最先开始的可不是我。之前不知道是谁冷笑拿他跟狗比的?』虽然事过境迁,暗责的意思犹在。
「……」
『看来你是认真了。』
「不可以?」习近勋僵着声音反问。
『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
「当然不。」
『现在知道自己当初把话说绝了吧?』佟至睿忍不住糗了远在台湾的老友一记。
「又怎样?反正只有你知道。」
『哈!我是不是正好目击某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赖皮了?』
「不过让你占一次上风而已,不要太得意。」话虽是警告,习近勋的唇角却是上扬的。「以后别再这样说他。」
『也只有你会不把人当人看。』电话那头的人又趁机拿话刺了他一下。『虽然这时候提醒你对我来说并没有好处,不过——你有没有发现通话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追问我四年前那场车祸幕后真凶以及你救命恩人的下落?』
经他一提,习近勋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以往一通话就追问的事。
『有人说沉溺在爱情里的人不知道恨字怎么写——你这转变实在很大。』
「不是不找,只是已经决定放下——」提起那人,习近勋声音降了调,难掩失落。「我想过,也许他不告而别是不想再见到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找他也够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吧。」
『哦?这么看得开?你真的是习近勋?我认识十一年的那个习近勋吗?』
「我是商人,会计算,知道什么是利害得失、什么对自己最好——不准偷笑。」
听见好友厉声,佟至睿赶紧收敛。『咳……我有吗?』
习近勋哼声,「虽然不急着找救我的人,但雇用杀手的人一定要查出来——」
『这是当然。事实上,也已经有点眉目了。』佟至睿才说,忽然沉默。
「你查到什么?」
『我刚才提到黎氏海运对吧?』提问的语气多了无可奈何。『若非必要,我不会提到黎家。』
习近勋不笨,立刻明白他的话意,眼睛细了细,夹带狠意。「很好,我跟黎家之间的帐算不清了。黎远重?还是黎成锋?或者父子俩都有份?」
『还在查。』
习近勋沉吟一会,道:「先从黎成锋查起。比起黎远重,他更有可能。」
『怎么说?』
「去年十月黎远重中风入院,黎成锋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趁他休养的期间将黎氏海运的主控权抢到手,现在的黎远重不过是个半身不遂的挂名董事长——了无新意的逼宫手法,也只有在他们那种僵化的集团才会上演,倒是在台湾掀起一阵话题,有一段时间财经版和影剧版内容大同小异。」
这厢,佟至睿愕然。『他已经是黎家唯一的继承人,竟还玩这种把戏?』
「显然是看黎远重董事长宝座坐这么久也没有退位的意思,他这个唯一的东宫太子等不及夺嫡篡位——我有没有告诉你他私底下亏空黎氏海运多少公款?」
佟至睿忽然萌生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急欲掌权是为了再次非法运毒,用贩毒的钱填洞?』
「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是?黎远重能为了挽救黎氏可以不顾朋友道义,霸占你佟家的股份和财产,逼得你父亲身败名裂饮恨自杀。他的儿子更狠,利用公司的货船运送毒品,甚至自导自演一场黑吃黑,让我哥当他的替死鬼——你确定你要放过他们?『原谅』他们?」
『……我决定放下就是放下,不会改变。』
「难道你当年真的爱上那个被赶出家门的黎家老二?」这是第一次,习近勋直接指名道姓,直挑可能伤害两人交情的马蜂窝。
瞬间,热络的讨论降至沉默的冰点,为闷热的夏夜贡献南极冻原般的寒冷。
现实的时间才过了五分钟,但因为不自然的沉默加持,当事人却有过了五个小时之久的错觉。
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情况演变至此的习近勋终于决定打破沉默,主动开口:
「我无意探问你跟那个我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小鬼的事,但是——黎家的人做到这分上,你敢说没有那小鬼的帮忙,他们能查到当年躲在幕后策划一切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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