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隽的回应说明他不是在用功揣摩人物,只是单纯想看书,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说话时头一直都没抬,发丝垂下,神情柔和,舒清柳趁机多拍了几张,心想,如果这样常拍的话,自己的拍摄技术可以媲美专业摄影师了。
裴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不过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眉头不显眼地皱了皱,抬起头,微笑问:“想吃宵夜吗?”
因为雨大误了行程,剧组成员都在车里吃了饭,舒清柳本来不饿,不过被裴隽的笑容感染,有点怀念他的厨艺了,于是点了点头。
“我也想吃,你做的时候顺便捎我一份。”
满意地看着舒清柳脸上露出失望神情,真是个连基本掩饰都不会的家伙,裴隽不屑地想,真不知他以前在军队是怎么混的,说:“不过做之前先去吹干头发,你想感冒,我还不想被传染。”
“我喜欢自然干。”
“我不喜欢。”
这次舒清柳没再反驳,转身去吹头发,裴隽瞅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书,跟舒清柳相处了一段日子,他逐渐摸清了对方的脾气,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事,男人基本上都会服从。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可乐,从舒清柳进门,他和小小就再没有机会喝到,舒清柳每次都答应买,但从来没做过。
看不出他还会阳奉阴违的做法,听着外间传来做饭声,裴隽看不进书了,下床来到外面,外间有个简易炉灶,煮个泡面还是可以的,他们随身行李里也只有泡面。
裴隽靠在门框上看舒清柳煮面,面里只有简单的调味,他问:“就这些?”
“是。”
是啊,舒清柳根本就是那种能吃就行,有个地方就能睡的家伙,对他不该期待太多,裴隽走过去把他推开,拿出带来的干紫菜和即食蔬菜卷放进去,很快面熟了,裴隽关了火,转头看看,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碗,只有这个小煮锅,外加几双免洗筷。
舒清柳跟他干瞪眼了十秒钟,然后说:“你先吃,我不饿。”
裴隽没理他,把锅放在小桌上,坐下开始吃,半天不见舒清柳过来,他抬起头,不悦地问:“发什么呆?是要我喂你吗?”
“你先吃,我再下一包。”
“我又不是猪,一半就够了。”
裴隽把小锅推过去,舒清柳只好在他对面坐下,两人几乎头对头,凑在一起吃,有些不方便,裴隽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看着闷头吃饭的舒清柳,说:“我很少给人做饭。”
“看得出来。”
“所以,我的面不能白吃。”
舒清柳这次听出味来了,抬起头看裴隽,他就知道这位大明星不会无事献殷勤,这碗亲手煮的面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吃完饭跟我对戏。”裴隽手指转着烟卷,说:“英文的,阿豆仔的那几段。”
舒清柳有些惊讶,剧本他看过,埃文的台词都是国语,不需要特意练英文对白,不过作为助理,这是他的工作,点头说:“好。”
于是饭后舒清柳照裴隽的意思,把那部分句子都标上英语,陪他对了半个多小时的戏,他照剧本念,裴隽跟他对白,裴隽气场很强,入戏后很容易把对方的感觉牵动起来,他看得出裴隽英语口语不好,但模仿力很强,念了几遍后就变得非常熟练了。
对完戏,舒清柳有些不解,问:“为什么要练英文?”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我花钱雇了你,当然是物尽其用。”
裴隽说得刻薄,根本是懒得回应,舒清柳口干舌燥地陪他练了这么久,得到的只有这样一句话,不由有些气,随口说:“我也可以帮你练咏春拳。”
裴隽脸色微变,舒清柳目不转睛地看他,故意说:“我师从咏春,从小就练的。”
听了这句话,裴隽表情更冷,不过很快就堆起笑容,快的让舒清柳根本捕捉不到那瞬间的冷漠,探身向他靠近,微笑说:“看来你查过我不少资料,一个结巴比那些狗仔队强多了。”
舒清柳本来有些懊恼,但裴隽这句话让他成功地摆脱了懊恼的感觉,冷静问:“你可以不要一口一个结巴的叫吗?”
“你自卑吗?”
“我在教你尊重的道理。”
“我在陈述事实。”裴隽笑得温和,脚下却步步逼近,盯着舒清柳说:“就像你刚才陈述我不会咏春这个事实一样。”
话说得有道理,感觉到无形中压来的气场,舒清柳选择了退让,说:“是我不对,我道歉,现在换你。”
裴隽眉头挑了挑,道歉二字他是不会说的,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是故意的,既然对方敢挑起他的底线,他一点都不介意反击回去,身子继续逼近,微笑着观察舒清柳的反应,舒清柳看起来很冷静,但不稳的气息出卖了他,裴隽故意问:“费心思查我资料,你对我这么感兴趣吗?”
不错,他是感兴趣,除了少年时代的仰慕外,还有……
唇角突然一热,打断了舒清柳的乱想,看到瞬间即逝的双唇,他愣住了,刚才如果没有感应错,是裴隽吻他,轻的就像是单纯的社交礼仪,但毫无疑问对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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