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十里深吸口气,搁下电脑走到时湛阳身边,“非人道对待。”
“叫人去打听了,还没有回话,”时湛阳在窗台上碾灭雪茄,冷冰冰道,“大概是让女人小孩运毒吧,否则国际刑警也不会这样。”
邱十里深知,这运毒绝非放进包里塞进鞋底这么简单,现在的毒贩会把那些粉末装在避孕套里,让人吞下去,小孩喉咙太窄咽不下去,他们就走后门,把货塞入那些脆弱的肠道。
除去这些,他甚至还见过更残忍的行径。
“最近边境收紧了,他们就疯了,”时湛阳定定地看着楼下喷泉中心的圣母圣婴雕像,“不知道老二参与了多少。”
尽管已经知道答案,邱十里还是试着问,“要管吗?”
“当然,这也是我们的事,”时湛阳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最晚下午,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邱十里没有耽搁任何,立刻做起了准备,无论是面对警方、公众、舆论,还是他那操`蛋的二哥,他和时湛阳都至少得知根知底。这些年虽然分了家,但也留了后手,只要想查,时绎舟做的绝大多数事在他这儿都谈不上秘密。他很快得到了消息,除去长期供应枪支弹药之外,在四天前开始的一场运毒活动中,时绎舟的确参与了进去。
现如今他和那位安东尼奥缩在墨西哥西北部一个叫做蒂华纳的小镇,他们远在中部的老窝甚至在当日凌晨就已经被警察端了,却挟持大量藏毒人质,正与警方周旋。
邱十里想不通时绎舟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怎样的诱惑……那绝不可能是钱,能够驱使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下场帮一个毒贩办事。
毕竟他消停了很久,消停得邱十里都开始放松了。
邱十里也没有琢磨明白,这么大一个窟窿已经捅了出来,自己这边又能怎样补上。
最让他感到无力的是,许多许多年过去了,时湛阳和他舍掉了太多利益,也经历了太多风险,只是为了心里的一点安宁。道上都说时湛阳椅子都没坐稳就疯了,也有不少暗地里说他们洗不白的,到了现在,还真是洗不白。
无论他们捐了多少钱,建了多少医院,又资助了多少正经实验室,一旦出了任何事情,在外界眼中,他们就和躲在墨西哥的那位是一丘之貉。
而邱十里也确实为那些遥远的、濒死的女人和孩子感到良心不安。
他知道,大哥和自己想的大概一样。
不过留给他们俩思考对策的时间也不长,下午还没到,警方的人就进了家门,气势汹汹地来了好大一串警车,横七竖八地停在房前雅致幽静的园林中,少说二十来号人,全都穿着便装,为首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警官,颇为骄傲地亮出ICPO的警官证,是个领导,自称Brad,曾经做客的那位加州总署的老警长默默跟在他身后。
时湛阳把他们请上了自家客厅的沙发。
“时先生,”Brad拒绝了管家端来的凉茶,开门见山,“请您不要紧张,我们了解到,这次案件的涉事企业已经完全脱离您的名下,和您的产业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您这些年也致力于合法军备的生产研究,更给警方提供了优质稳定的货源,按理说,我们这次也不应该来打扰。”
邱十里恭谨地站在沙发一侧,礼貌地观察着这位Brad警官,心中不禁冷笑连连。现在这话说得还挺好听,可警方放出的舆论完全不是如此,让他们公司被全世界热议声讨正是人家想要的,现在这种抄家似的阵势亦然,施加了压力,就容易提要求。
殊不知,他已经在楼上排满了自家的人,三层楼都有,虽然不至于要跟警方干架,但总归也不至于心虚。
时湛阳刚才还笑他幼稚呢。
邱十里又垂下眼去看,自家大哥还是根本没有个紧张的样子,微笑地看着Brad,“毕竟是我的弟弟,也是我们以前的子公司,出了这种事,您找我也是应该的。”
Brad露出亲切又快慰的神情,“您愿意提供协助?”
时湛阳又把那杯凉茶递给他,不卑不亢的,“只要帮得上忙。”
“啊,谢谢,”Brad老实喝了茶,脸上的亲切又转为苦恼,好像在考虑着什么不情之请,“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有一些特殊,又十分紧急,毒贩的制毒窝点已经控制好了,现在我们的大部队在蒂华纳守着,但我们需要您和我们一起过去一趟。”
邱十里想,果然,我的消息准确,心中却不自觉紧张起来,时湛阳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Brad又道:“您的弟弟——不,嫌疑人时绎舟,要求和您见上一面。”
时湛阳还是客客气气地微笑着,“是吗。”
“对了,还有邱先生,是这位吗?”Brad抬眼打量起邱十里。
“你好。”邱十里也和大哥一样微笑起来。
Brad冲他点了点头,“时限是三天之后,当地时间十六点之前,”说着,又把地图双手递到时湛阳手里,“在这个小镇西北部山地,一个天然山洞里面,他和安东尼奥困了一些妇女儿童,保守估计有一百二十位,时限一过,他们就撕票。”
“冲我来的啊。”时湛阳喝了口茶,看着茶几上的玻璃壶,不紧不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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