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次的毒品本来就是特情约购的,公安机关利用瞎子将光头约出来交易毒品,将房间内的光头和车内的其他人当场。那么按照理论来说,光头的确是已经是着手实行犯罪了,这个无可辩驳。但是实际交易并没有完成,这肯定不是出于光头自身的意志,那么中止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认定为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那就是犯罪未遂,完全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减轻处罚!”
岑景左手抱拳放在嘴边,紧盯着柯冉,问:“有判例吗?”
“有!”柯冉掏出手机,给岑景念自己记录下来的案号:“(2016)闽03刑终574——”
还没念完就被岑景打断:“案号不是重点,省内的有吗?”
“尴尬的就是这一点。”柯冉撇撇嘴,说:“省内没有见过类似的判例,要不我再找找?”
岑景皱眉,沉吟一下,说:“行,你这两天再找找。”
见柯冉也不吃了,岑景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面上的剩饭剩菜。
柯冉傻愣愣地坐在桌前,看着岑景麻利地收拾好餐桌。
这就结束了?
没话说了?
岑景见到柯冉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走过去敲敲他的头:“想什么呢?”
柯冉呆呆地看着他:“你……不发表一点意见?”
从身旁的餐桌上抽几张卫生纸仔仔细细地把手擦过,岑景这才揉开柯冉的呆脸,一边揉一边说:“意见就是——”
柯冉提心吊胆地看着他,连制止这双作乱的手都忘记了。
“想法很漂亮!全部采纳!”
岑景笑开了,看着柯冉说道。
柯冉这才松开自己紧绷的神经,看来自己一上午的时间没有浪费。
轻轻推了傻笑的柯冉一把,岑景说:“客厅呆着去。”
柯冉现在底气也足了,蹭地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有一点不停顿地扑倒岑景身上。岑景一个重心不稳,晃了晃还是站定,急忙伸手抱住柯冉,怕这个小孩子摔着。
柯冉蹭蹭岑景,语气里洋溢着高兴:“真好。”
岑景拍拍柯冉的背,连拖带拉地将这个大型树懒拖到客厅。
自己的柯冉又成长了一步。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判例不是瞎掰的,但是省内没有是瞎掰的,懒惰如我......根本就没有去查。orz
第34章 难兄难弟
三天后三个人又开了一个小会。
柯冉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通,岑景偶尔插句话补充一些,严列期耐心听完,也是对柯冉的想法大加赞扬。
的确,他和岑景因为办过太多案子,先入为主地就会认为柯冉提出的这两点相对低端,却忽视了辩护中的基础性原则。
最后严列期提出了和岑景同样的问题:“省内有类似的犯罪未遂判例吗?”
岑景曾在当天晚上告诉柯冉,之后的工作讨论中,严列期如果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的话,最终关注也会在判例上,为此柯冉这几天但凡有时间就去中国裁判文书网、北大法宝、法信、无讼这些网站上花样换关键词进行检索,结果是——
“没有。”
谈到这个问题他就有点泄气了。
严列期倒是本来就没有抱多大期待,他之前在c的公|检|法系统中往来较多,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案子。
摸摸下巴,他说:“我也没有见过类似的案例。没事,咱们可以先这样出一版意见书提交上去。”
拍拍柯冉的肩膀,他鼓励地说道:“想法挺不错的。”
先后得到两位前辈的鼓励,柯冉觉得自己干劲十足,抱起电脑就跳着回自己座位起草法律意见书初稿去了。
严列期看着他近乎小跑的背影,带着笑意地说:“柯冉最近进步挺大的,好好培养,不久就可以独当一面。”
岑景嗯了一声,却又想到柯冉个人情绪带入严重的问题,皱起了眉头。
严列期转过头来,看到他这副表情,不禁问道:“怎么?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岑景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一听前辈的意见,说:“柯冉的思路的确很灵活,但是有些时候我又觉得他的主观情感太重了,想法很容易被着情感倾向带偏。”
严列期回想了一下柯冉与自己合作时候的情况,发现相较于其他的律师而言,柯冉的主观情绪好像一直以来都比较明显。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劝到:“其实这也算不上一个大毛病,只要不影响到他办案就行。”
“能不影响吗……”岑景无力地说。
严列期思考了一会儿,说:“说不准。如果他能处理好的话,说不定这能成为他辩护的一大助力呢?共情让他更愿意倾尽全力,自然能够收获比别人更成功的结果。”
岑景叹口气到:“希望如此吧。”
但是情感带来的影响不一定都是好的。
消极的情绪也能影响到柯冉的办案质量,如果以后碰到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当事人呢?
如果他投入全身力气却换来一个令人失望的结果呢?
岑景每每想到这些可能性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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