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鹞一愣,看着舒清风冷静的表情,这才明白他不仅知道自己算计过他,就连三年前那件事他也都知道。
「你查我?」他冷声反问。
「『你该去外面的正义女神像前,问问她什么叫良心!』,」舒清风淡淡说:「三年前在法庭上,你这样对我说过,你不认为我会忘记吧?」
那天宣判过后,庭上一片喧哗,看到被告人被当庭释放,死者家人都失声痛哭,更有人因为激愤冲他们叫骂不止,他没在意,他只是做了身为律师应做的工作,外人眼里的对错与他无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要离开,就看到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阴沉着脸,全身充斥着的愤怒气场让他知道这个人该是受害者的家人或朋友。
于是他做好了迎接暴力的准备,不过很意外,男人没跟他动手,只冷冷说了那句话,很好听的清冷嗓音,却因为愤怒充满了杀气,一字一句,印在他的记忆里。
三年多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舒清风早忘记了萧鹞的长相,却记住了那句话,还有他的嗓音,在船上时他因为晕得太难受,没去注意,但之后不久就想起来了,于是他回家后,就马上调出那桩案件的数据,还有萧鹞的履历,可以说,萧鹞的家庭和他经历的过往,他知道的跟萧鹞本人一样清楚。
敢不问青红皂白就报复他,很好,那就不要介意被他反击回去,既然对方有这个勇气,就玩下去好了,他奉陪到底,反正两人住对头,就好像天生注定他们要做对头一样。
「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
原来这才是舒清风所谓不是冤家不众头的真实含意,想到自己被他一次次耍弄,萧鹞气得说不出话来,问:「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因为你丢了工作?」
「我也差点被你害死,是你工作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舒清风只顾着说话,没提防萧鹞拳头挥过来,胸口被撞痛,他也火了,一拳头打过去,正中萧鹞小腹,萧鹞弓起腰,顺势揪住舒清风的衣服把他摔到一边,跟着一脚踹过去,骂道:「你的命重要,那我朋友的命就不是命,都因为你这个黑心大律师,他才死不瞑目!」
「所以你就滥用私刑,想在船上害死我?」
舒清风避开了那一脚,不过还是被萧鹞拉着滚倒在地,他就势抬起膝盖顶过去,萧鹞被他顶得肋骨作痛,急忙按住他的腿,给了他腹部一拳,但同时自己嘴角发麻,被舒清风拳头打中,滚到一边。
舒清风站起来,抬脚向他踹去,萧鹞伸手拦住,拽着他的脚踝向前一带,舒清风重新被他摔到了地上,萧鹞跨坐到他身上,这次他没留情,给了舒清风一记左勾拳,骂道:「我要是想害你,当初就一脚把你踹下船了,你要报复我,我无话可说,可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吸毒?」
「我要真想报复你,你现在早在牢狱里了!」
挨了打,舒清风没含糊,也狠狠回敬了萧鹞一拳头,两个人就这样不顾形象的抱在一起在地板上翻来滚去,几个回合下来,萧鹞脸上身上多了不少青紫,舒清风也好不到哪去,围裙被扯掉了,上衣钮扣也开了,锁骨下的鸟羽很煽情的露了出来,如果忽略两人都杀气腾腾的话,眼前的确是一幅很漂亮的风景线。
翻滚中萧鹞胸口被撞到,他抡起拳头正要回击,身后传来开门声,有人间:「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静的女子嗓音,萧鹞一愣,被舒清风趁机一脚踢开,萧鹞爬起来转过头,就见门口站了一个穿西装的女生,紧束的腰围,勾勒出婀娜曲线,长发披在身后,肩上挎了个小皮包。
萧鹞对品牌不讲究,但也能一眼看出,女生的衣着价格不菲,至于长相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气质,就能甩何丽纯几条街,双手抱在胸前在门口一站,既没有进来,也没有劝架的意思,像是看了一场精彩演出,脸上很捧场的露出笑意,见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好心解释:「门没关,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如果你们还要继续的话,我回头再来。」
萧鹞跟舒清风认识了几个月,从没见有外人来他家,但现在从女生平静话声中可以听出,她跟舒清风很熟,心微微发酸,原来他对舒清风完全不了解,舒清风带他认识的交友圈都是有限制的,他真正熟悉的人不会介绍给自己。
「不不,」他整整凌乱的衣服,拿起自己的东西,说:「该走的是我。」
手触到带给舒清风的巧克力,精心包装的巧克力盒在两人的滚打中被压得不成形状,萧鹞捡起来,随手扔进了垃圾筒,出门时经过女生身旁,见女生好奇地打量自己,眉目清秀,是好人家的女孩,他好心提醒:「奉劝一句,早点甩了那个人渣,他不值得你去交往。」
女生点点头,等萧鹞出去后,她走进大厅,来到还躺在地上的舒清风面前,正要询问,脚步声传来,萧鹞又匆匆转回,跑去阳台,提着自己的宠物笼离开,经过舒清风身边,觉得还不解气,顺便踹了他的腿一脚,把小龟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骂道:「你还不如一只王八!」
这次舒清风没反抗,看着萧鹞扬长而去,他蜷起腿,揉揉微痛的唇角,苦笑:「都说不要打脸了,我明天还要上庭呢。」
「这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对你最完美的形容。」女生依旧保持双手交抱的姿势,居高临下看他,怀疑地问:「你那个跆拳道黑带不会是花钱买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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