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亭晚打眼一瞧,面前的人果然跟他预料的那样,肩胛骨上边儿和后腰那一圈儿都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大概是痒得难受,姜溪桥还上手挠了几爪子,有几个地方硬生生被他挠出了红道子。
津门这两天刮南风,老院儿这边屋内潮湿,那被褥都放了一个月了,湿气肯定重得要命。偏偏这人皮肤娇贵,人又跟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换被褥,要再睡上几天,这些红疹子恐怕就要变成小水泡儿了。
姜溪桥这时候才看见桌上放的药酒瓶,伸手拿在手里左瞧右看:“嗬,这不是奶奶泡的花椒酒吗?你搁哪儿翻出来的?”
“库房啊!上次咱倒腾库房的时候,在墙角旮旯瞅见的。”殷亭晚伸手把酒瓶子拿了回来,又把转过来的人掰回去,倒了药酒在手心搓热,这才往姜溪桥身上摸。
这玩意儿在药效不在揉劲儿,殷亭晚也就没使大力揉搓,只是把药酒抹开就算完事儿。
擦完药酒的姜溪桥抬胳膊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一脸嫌弃的说道:“不是,我说,这酒味儿也忒大了吧?不擦不行吗?”
然而在关乎姜溪桥生命安全的问题上,殷亭晚向来都是寸步不让的:“不行,红疹子再不治,明儿早上你起来就全成小水泡儿了,到时候痒死你!”
说着又哄道:“听话啊!就忍一晚上,赶明儿早上就好了!”
姜溪桥不情不愿的把睡衣套上,闷头倒床上不说话了。殷亭晚也没哄,左右这人就这脾性,天大的脾气睡上一觉就好了,他也跟着上了床,熄灯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殷亭晚就醒了,看了看自个儿怀里睡得跟个小孩儿一样的人,心里的那丝儿甜又蔓延开来。
他将自个儿胳膊上的手挪到了腰上,确认怀里的人睡得依旧香甜,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掀开姜溪桥的衣领,透过缝隙瞧了瞧,背上的红疹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被姜溪桥挠出来的红道子还在,衬着奶白的皮肤格外的刺眼。
殷亭晚将衣领抚平,趁着人睡着了轻轻的吻了吻发旋儿,一边开始琢磨着晚上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再给他涂些软膏。
就在这当口,床头的闹铃响了,殷亭晚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开关,怀里的人哼哼唧唧的一会儿,又皱巴着脸睡着了。
殷亭晚小心翼翼的把缠在身上的八爪鱼挪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了件厚外套,就上厨房忙活去了。
早上到学校的时候,两人前脚掌碰后脚跟儿的进了教室,张斯咏果然冲殷亭晚挤眉弄眼,下了课就挤到跟前儿了:“怎么着?和好了?”
殷亭晚故意绷着一张脸使坏道:“没有!”
哪知人张斯咏压根儿就不上当:“瞎扯吧你就!”说着趴殷亭晚桌上得意洋洋的说道:“小河啥时候生气,咱用这招都百试百灵。”
殷亭晚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抬头就瞧见姜溪桥抄着手站自个儿桌子跟前,忙站起来表忠心:“我可啥都没说!”
还没等姜溪桥眼神移到自己身上,张斯咏已经跟人勾肩搭背起来了:“哎,说起来,咱好久都没去二大爷家了吧?过两天不是放五一吗?咱一道儿去瞧瞧怎么样?”
姜溪桥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随即点点头补了一句:“成,叫上景华一块儿。”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快得殷亭晚连反对意见都来不及说,他冤,连面儿都没露的赵景华比他还冤,别说提意见了,人连知悉权都被剥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正在攒稿中,大爷篇暂时恢复日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73章
下午放学回家,到胡同口儿的时候,正碰上张斯咏的奶奶刘桂兰。
姜溪桥离得老远就喊上了:“哟,刘奶奶!”
刘桂兰转身瞧见在自行车后座站着的姜溪桥那叫一个担心:“嘿,这孩子,站自行车上多危险呐!这胡同道儿又不平坦,当心再摔着,赶紧下来!”
被训了一顿的姜溪桥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让殷亭晚停了车,自己从后座上蹦了下来,凑到刘桂兰身边:“刘奶奶好!”
刘桂兰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好,哎,你奶奶怎么样啊?”
“好着呢!疗养院儿里有人陪着闲磕牙,她都不乐意我去瞅她了,说我耽误她跟人聊天儿来着。”姜溪桥半真半假的逗趣儿道。
刘桂兰却当了真,替姜奶奶解释道:“可不能这样想,你奶奶啊!那是怕耽误你功课!”
“我知道,您就放心吧!”姜溪桥拍了拍她手宽心道,说着好奇的往她手上拎的袋子上瞧了瞧:“您这买的是什么啊?”
“嗨,这不是又快赶上流行感冒的时节了吗?我就上前边儿药店买了点儿板蓝根预防预防,你要不拿点儿回去喝?”
刘桂兰说着就要打开袋子拿药,被姜溪桥忙不迭的拦住了:“不用不用,刘奶奶,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儿事儿没做,我先走了啊!”
说完招呼上还在原地懵逼的殷亭晚撒丫子就跑,刘桂兰握着一长溜儿板蓝根袋子站原地嗔怪道:“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
大晚上的吃完饭没事儿干,两个人就顺着胡同墙根儿散散步消消食儿,回来的时候,走到当初姜溪桥答应自个儿的地方,殷亭晚就挪不动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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