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别小看这个丫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戴帽子的男人压低声音说,“她当初和赵家次子解除婚约,为了过她父亲那一关,替那老头抢了两块高价地皮。现在的女娃子,手段都不简单,您那位妹妹不也是么?”
蒋以觉看着哭红眼的齐茗云,忽然冷冷笑了一声。
齐茗云再怎么不好对付,也不可能会比他那个刚冒出来的妹妹蒋凝宥不好对付。齐茗云的哥哥躺里头了,她还会在这里哭。如若换作躺在这里的是他,他那个横出来抢家产的妹妹,只会笑得比谁都大声。
白思涣没把他们的话听全,从熟悉的人出场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分心。
如蒋以觉所说,林家的人来了。但是只有林思颖一个人来,他和他的好朋友Kingsley一起。看来经历了最近这些事情,林家除林思颖外,无论是谁都不方便出席任何公共活动。
跟Kingsley没见过几次面,白思涣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那位当初惊艳到他的少年,现在已经不是稚嫩的少年模样。来参加葬礼,这个人脸上没有什么哀伤的模样,但他的表情一直是紧绷着的,像是为其他事情分心。
白思涣想去和林思颖说程素棠的事情,又不知该选在什么时候去说。
仪式繁杂又冗长,歇息时间,葬礼还没结束,林思颖身旁的
有人问林思颖:“赵先生最近状态不好?”
“找个人找得疯了一样。”回答完那个人,林思颖便赶上去问,“Kingsley,葬礼还没结束,你要走了?”
“有急事,赶飞机。”撂下这句话,Kingsley离开教堂。
声音渐渐杂乱起来,白思涣的听觉在这一刻意外敏感,耳边有蒋以觉和戴帽子的男人的低语 ,关注着的林思颖也在和其他人说话,家属区的齐茗云声音也很明显。
齐家长子生前的助理对齐茗云说:“齐大少爷那天最后一通电话没打出去。”
齐茗云带着呜咽的哭腔问:“打给谁的?”
“不知道,德国的号码。”
齐茗云通红的眼睛在教堂内扫视一圈,看见离开教堂的Kingsley,立马在助理耳边几句耳语。
“赵先生!”助理瞬间站起身,冲出教堂,拦住刚走出教堂的Kingsley说,“齐大少爷生前遗嘱说,别让萧先生知道这件事。”
Kingsley脸上本为数不多的哀悯消失了,无所顾忌地低骂了一句:“死了还屁事这么多。”
敢在这场葬礼上对死者“出言不敬”的,他恐怕是第一人。
白思涣正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过去和林思颖讲两句话,歇息时间结束,仪式又开始了。
葬礼结束后,在场的人起身,有秩序地准备离场。
白思涣和蒋以觉说想去跟熟人讲两句话,蒋以觉应允了。
他朝林思颖的方向走去,从齐茗云身边经过,听见齐茗云佯装无事发生地和人通话:“喂……啊?我哥不可能去找你的,他……他最近生病了……”
就分神听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白思涣的目光跟丢了林思颖。
一群来来往往的,穿黑衣的人,分不清谁是谁。
站在原先看见林思颖的地方,却看不见他人。
白思涣有些失望,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声音:“思涣。”
转过头去,看见那张令人倍感亲切的温和笑脸,许久不曾笑过的白思涣弯弯唇角,喊:“大哥。”
“你有时间吗?”“有空吗?”
俩人同一时间说出相似的话,彼此一愣,相视一笑。
“找个地方聊聊吧。”
“好。”
作者有话说
这章里面的“Kingsley”“齐家长子”“齐茗云”都是我另一篇文《无处可去》里的人物,情节在《无处可去》里面都有迹可循。
第三十八章
蒋以觉和戴帽子的男人结束对话,戴帽子的男人离去后,蒋以觉的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蒋以觉眸光一暗,接起电话,走到无人的地方,嗓音低沉:“林小少爷,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思涣和林思颖坐在教堂后的长椅上,林思颖说了很多关于林珩的事情,他说这些事情很早以前就想告诉白思涣了,只是白思涣似乎一直在抗拒、回避他。
很多年前,白思涣被赶出林家的那一天,林珩什么话都没和白思涣说,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在白思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是白思涣的心中一片灰暗的阴霾,他做恶梦的时候,压抑的时候,想起林珩的时候,就会记起那个背影。
在他被赶出门的前一天,林思颖借口让林珩陪他去买花生米,其实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白思涣的面说。
林思颖借着那点儿独处的空档告诉林珩,不必太在意程素棠对白思涣的极力排斥,倘若白思涣能离开,那是一件好事。做林涣的儿子,一点也不安全。谁也不知道白思涣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谁也不敢保证林慕笙和林羡言的悲剧会不会重演。
所以当程素棠要把白思涣从林家人中剔除时,林珩选择默然接受。林思颖却知道,那个时候,林珩比谁都舍不得白思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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