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给。”蒋以觉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备拿钱。
就在他要把钱抽出来时,徐牧突然拿起蒋以觉吃剩下的那半碗面朝老板和几个伙计泼过去!
“快跑!”在老板和伙计们没反应过来时,徐牧拽起蒋以觉的手撒腿就往门外跑。
跑出店门口,见蒋以觉手里空空的,徐牧焦急地问:“你钱包呢?”
蒋以觉也是这时才回过神,说:“掉里面了。”
徐牧一拍脑袋,撒开蒋以觉的手,跑回店内捡起蒋以觉的钱包就要跑。
这时老板和伙计们已经回魂了,大叫着要抓住他。
徐牧拿起桌上的碗筷汤匙就往他们头上砸,但他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敌得过这四个大男人。正在他要处于下风之际,蒋以觉冲了进来,拿起椅子朝他们砸了过去。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最后,蒋以觉还是拉着徐牧的手臂跑了出来。
他们跑了很久,身后老板和伙计也追了很久。最后实在追不动了,老板大嗓门对他们骂了句“去你奶奶的”,才放过了他们。
俩人跑到安全地方停下,各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过这口气,蒋以觉忽然大笑。
“笑、笑什么?”徐牧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蒋以觉拍他的背帮他顺气,说:“我觉得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徐牧觉得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盯着看了一会儿,别过头去说:“我也是。”
二人经此一劫,感情瞬间升华,犹如共患难过的难兄难弟,开始成天混在一起。
徐牧自从知道蒋以觉给他读书的钱是辛苦赚来的后,就不再翘课,天天好好上学好好听课。每天一放学,他第一时间就是冲去便利店找蒋以觉。有时蒋以觉下班得比较早,便在学校门口等徐牧放学。
他们聊天聊地,聊东聊西,聊理想,聊未来,聊明天,什么都聊。这一年的他们,一个青春不羁,一个沉着温和,在还没繁华浮躁的社会里,互相交心,互相珍惜。
一次逛到晚上,徐牧带蒋以觉去他们家后面的一个废弃小屋里,从货柜底下搬出一个个大箱子,把他珍藏的木材、木雕全部翻出来给蒋以觉看。
徐牧一边把木头往蒋以觉手里塞,一边告诉他:“这些是普通木头,这是杨木,这是柚木,这是最名贵的黄花梨木,我只有一点点,从别人工厂里捡来的。”
屋内没灯光,蒋以觉举起木块,映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问:“哪种木最好看?”
徐牧回答他:“徐牧最好看。”
“哈哈哈!”蒋以觉大笑了起来。
徐牧说:“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蒋以觉点头:“对,很对。”随后,又笑了。
徐牧没让蒋以觉停止这个笑,他很喜欢看蒋以觉笑。他不怕脏地躺在地上,举起自己精心雕琢的木雕,拇指抚摸它身上的纹路,眼中微微发亮:“总有一天,我要办一个最大的国际雕刻艺术展,让全世界所有人都来看我雕刻的艺术品,听他们对我夸赞,看他们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蒋以觉坐在他身边,说:“如果我有那个能力,一定帮你实现梦想,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这话我记下了,等你有能力的时候可别忘了我。”
“不会的。”蒋以觉凝视着他月光下的那张脸,低声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望着徐牧青春的面孔,蒋以觉一时晃神,头低了低,停住,眼睛一眨,又坐直身子,把头收回来。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荡开,时间发酵,空气变得微烫。
徐牧问:“你刚刚想亲我?”
“……”蒋以觉一言不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避这个问题。
徐牧从地上站起来,跟上去问:“为什么不亲下来?”
“……”
“因为我是男人?”
“……”
“因为我是你表弟?”
“……”蒋以觉神色一变。
徐牧笑了,挡在他身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视着他,逼近他的脸说:“其实我是我爸妈领养的。”
蒋以觉偏过头:“别闹了。”
“真的。”徐牧把他的脑袋掰回来,语气和眼神愈发挑逗,“领养证在我家电视柜下面放着呢,你想不想去看看?”
蒋以觉望着他的双眼,这回终于没忍住,亲下去了。
汹涌的吻让狭小的空间瞬间升温,发酵的时间变得灼烫。青春时年少天真的荒唐,在这一夜,这个地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从此伴随二人一生,直至覆灭。
徐牧高三毕业那年,蒋以觉带他出去疯玩了一场。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江城,逛完黄鹤楼,去江边坐船。
徐牧和蒋以觉在船的甲板上晃了一圈,最后靠在围栏上,迎着烟波浩渺的长江和舒爽的夏风。
蒋以觉问他:“长江美吧?”
徐牧吸着可乐,目不转睛盯着长江大桥上拍照的女人说:“桥上的女人真好看。”
蒋以觉脸色微变,徐牧忙说:“美,长江真美!哪天能死在这里最好,宁可永生永世在江水里游荡,也不去做世俗的游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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