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一手端着笔记另一只手翻着,红笔夹在食指和中指指之间,莫名地就让谢风想起了安嘉抽烟的样子,也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魅力,同样的迷人。
安嘉边翻边问,“昨晚你写的不会的几种题型,我给你又挑了几道例题,你来看看过程,还有哪不懂的就问我。”
谢风顺手把手里的树叶塞到笔记本外封的塑料套里,就着安嘉的手认真地翻看,指着某一处问,“这儿还不太懂,你再讲讲。”
安嘉一手卡着谢风翻到的那一页,一手掀到扉页看着那片树叶,那是片梧桐叶,上面是谢风用软笔小心翼翼地写着的“喜欢你”,托了那笔的福,让一向凌厉的笔锋为了迁就脆弱的树叶生生地流露出五分缱绻三分缠绵,剩下那两分是恋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思。
安嘉笑了笑,翻回谢风指的那页,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那道难懂无趣的几何题。
但凡到了安嘉这地步的人,解题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了,需要的只不过是不断提高做题速度,在做题时让那些步骤方法像条件反射一样迅速准确地直击答案。
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无聊和枯燥的,解题的挑战性和未知性已经消磨下去了,每日只是重复相同的程序,难免让人生厌。
不过安嘉有谢风这个在他眼里永远新鲜的妙人,每天给他解答奇奇怪怪的问题就充满挑战,在这个过程中也让他戒骄戒躁不断夯实基础,每天翻着课本想着给谢风用通俗浅显的语言解读、重新推导那些基础公式比做十套老师精选的压轴题更有趣。
“等一下,这条辅助线怎么做在这里?”谢风指着题,眼睛里闪烁着求知欲。
“你首先要观察一下,这个组合图形像什么,里面有没有平时教过的图形,尽量往平行四边形,特殊三角形这些简单的基础图形上来靠。”安嘉又画粗了几道线,继续讲,“你看,连起来,就是一个平行四边形了对吧?然后就可以用平行四边形的定理,接着线面平行、面面平行都可以证了。”
谢风拿过本认真地看起来,安嘉收了笔,在一边看着他,补充道,“如果是立体图形就要往长方体,棱锥什么的方向想,这种题都是这样的,出题人不会出一个没学过的图形,那种题没有意义。”
半晌才听到谢风幽幽道,“我第一眼看这图就像个四仰八叉的跟被□□了似的大海星……根本就联想不出来它能像什么……这怎么办?”
安嘉听着他的形容实在想笑:“不如,你想想我?”他的本意是让谢风想想自己平时教他的那么多的题练出的手感,谁知谢风想故意跑偏,谁也没招。
谢风饶有兴味地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这个姿势,不大好吧,引人犯罪啊。”
安嘉和谢风在一块待久了,对他时不时就飙车的行为练出了点抵抗力,但那点抵抗力在车技精湛且随时随地都能开车的老司机面前还是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他顿时就明白了谢风在说什么,登时面上一热,“你说什么呢?”
谢风又正经回去,戏谑地看着安嘉有点无措的模样,玩心上来,“嗯?我在说题啊。”
他说话时尾音故意上挑,一时间竟带出些似有若无的诱人来,表情却颇为无辜,安嘉在心里默念三遍“阿弥陀佛”美色当前,求佛祖放他一马,许是佛祖看他心不诚,于是惩罚他面对更大的诱惑:
谢风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眉梢都染上三分懒意,竟有些媚眼如丝的意思,他声线并不似安嘉的低沉悦耳,反而带着少年音色的敞亮,他就用这坦坦荡荡的声音说着不怎么正经的话,“安老师?”
安嘉一时间想躲开谢风那个眼神,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那个样子……真是好看啊。
他就像只得尽了好处还卖乖的猫,永远不知道他慵懒的外表下又藏了什么能拿捏你的新花样。
但还是忍不住每次都为他着迷,怎么还舍得数落他,只好甘心每次都掉进他的陷阱,三番五次,乐此不疲。
安嘉余光扫了眼周围,身边虽然没有人,但是人群的嬉闹声也不远,眼前又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有意的诱惑,让安嘉沉浸在这偷情似的紧张和刺激中。
又想让他别闹了,又想让他用那种眼神多看他几眼,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安嘉掩饰性的偏开头清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捏捏谢风的手腕,“好了别闹了,听懂了就行。”
谢风把安嘉的种种小动作都收进眼里,觉得他又别扭又坦率,惹人爱得简直没处说理去。
谢风也不忍再逗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收了笔记本,拍拍他的肩膀,“哟,瞧你这领子乱的,帮你整整。”——已经是夏天了,安嘉穿的是班里定做的班服,只是件简单的短袖,哪里还有什么衣领,不过是他借口吃豆腐的伎俩。
安嘉脖颈处是谢风手上温热的触感,那手离开他脖子时还摸了把锁骨,真是被他占尽便宜。安嘉看他活像只偷了腥的猫似的露出狡黠的笑容,气也气不起来,只好摸了摸他的头发,“就知道瞎闹。”
谢风不满意他的语气,就赶他走,“整天哄小孩儿似的,自己才多大啊,装老成吧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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