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林那边不知道是打了个酒嗝还是什么,大着舌头,“说的好听……要是你突然知道晋、晋波当初和你好的时候使了……苦肉计你怎么样?”
景海鸥当机立断说:“哈!那我高兴死了,说明他在乎我爱我宁可伤害自己的肉体也要和我在一起。”
陈建林一点也不信地“呿”了一声,“你当然这么说……我、我忘了,你俩中间、你才是一直纠缠的那一个……”
景海鸥气坏了,对着电话大吼:“陈建林你个混蛋!”
挂了电话对吧台里安静如坐在失物招领处的狗狗一样乖顺的彦清说:“今晚你还得归我,姓陈的喝醉了!”
彦清说:“我没关系的,可以照顾自己。”
景海鸥摇摇头,说:“你还是老实在我这待到人把你领回去吧,要不我陪不起。”
晚上景海鸥把彦清带到自己在附近租住的房子过夜。
第二天下午刚开店的时候,陈建林终于出现,不过略让人意外的是并不是酒气冲天步履不稳乱糟糟的样子,反而衣着得体,态度理智,很可能来之前由内而外地拾掇过了。
“我来接他回去。”他说,就好像刚刚离开两个小时而不是两天一样自然。
景海鸥放下正在擦杯子——他兼任店里的酒保,穿的衣服也黑黑白白的十分合体。
彦清在帮他擦,也放下杯子,脸上表情不大,有点呆呆的沉默。
景海鸥说:“回去当然可以,不过话得说明白。你打算怎么办?”
陈建林说:“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谈。”
景海鸥说:“现在你又说是自己的事了,那干嘛把人丢我这搞失踪?既然把我卷进来了,我就不能不管,你就一句话,过还是不过?”
陈建林咬咬牙,“没说不过。”
景海鸥拍手,“那不就结了。去去你们俩回家好好谈,我这人多口杂的就不招待了。”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
陈家林就把彦清带走了,过程中彦清一直很乖顺,并无异议。
回到家里,明明不冷,可是因为两天没人气,就觉得有点清锅冷灶的。
俩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陈建林叹了口气,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把这么多年咱俩的点点滴滴都想了,觉得虽然开始错了,可是我们都到了这个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了,未必不能将错就错,咱俩从小就是兄弟是朋友,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
彦清反应了一会,努力说:“那我们还可以做回朋友。”
陈建林苦笑,“这个我也想过了,你觉得可以吗?反正我是有点不能了,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日子也不是都过到狗肚子里了,我们早回不去了。”
彦清有点愣愣的,“……总有办法的。”
陈建林叹气,“暂时咱们也别说分开的话了,顺其自然吧……再说事情也有好的一面,至少你不用再藏着掖着背良心债了……你、你当初到底有多喜欢我啊……”不知道是疑问还是感慨。
“……都过去了。”
“……过去就过去吧……我们再重新开始。”
过了好一会,陈建林试着拉彦清的手,后者的手一抖,然而旋即就放松了自己,未有挣扎。
第46章
日子仿佛一般无二地向前滑行,风过无痕,雁过无声——至少表面上看正是如此。
然而过日子如穿衣,冷暖自知,到底是否如从前一样熨帖舒心,只有本人清楚。
钉一个钉子,拔出来,就是一个洞。
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比较紧凑,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安迪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即将随丽莎去F国;陈建林和丽莎进行了清算,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丽莎也就自己的表现进行了道歉,她说自己大概属于离婚后的空窗期症候群,心里还是祝愿陈建林和彦清能够继续相亲相爱下去;陈京萍见弟弟和前妻复合无望心知自己白忙活一场,然而不好强求也就罢了;彦家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明年五月份的婚礼,目前正在收拾新房,不时来找陈家林和彦清问认不认识卖瓷砖的卖地板的卖木头的。
那方面的事陈建林倒不再折腾了,认命似的往往上床就是睡觉,达到了思无邪的境界,他仿佛已经放弃了自己对彦清进行的“土办法治疗”,取而代之的是提出想让彦清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费什么事,你也不要想太多,就是和大夫随便聊两句,就像朋友之间的那样……”陈建林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彦清恍惚了一阵子,也不知道那些话是否进了耳朵,然后淡淡地说:“我没病。我不去看医生。”
这下陈建林傻眼了,不好办了。他是没料到彦清竟然讳疾忌医,明确地拒绝主动就医,他一不能说你就是有病不治不行,二不能骗、三不能用强的使他就范,十分棘手。
于是彦清没去看医生之前,他先去咨询了下。
医生告诉他:“因为没有见到患者本人所以不能确诊,那么如果假设他罹患了抑郁症,抑郁症患者抗拒治疗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具体到你家的病人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我们需要梳理几个问题:一、病患是否知道自己情况糟糕?如果不知道的话你要做他的工作,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明知道自己可能有病还是不来的话,那么就出现第二个问题——他是否有什么顾虑和苦衷?抑郁症患者虽然大多数基本上逻辑思维是正常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存在不同程度上的思维障碍,迷在其中不能解脱,如果他不能敞开心扉,那么很难得知他在想什么。你如果病情进一步发展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强制送医了,否则有可能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当下也只能是尽量做他的思想工作,然后尽量给他情感上的支持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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