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疼疼皱起眉,“出了’#小胡的校友#’事件之后她把账号删除了啊。”
“另一个平台的账号。”
“我看一下。”疼疼检查了一下账号基本信息,打开电脑搜索,所有用此账号注册的网站都出现在了首页。几个人一条条看过。除了一些不予显示的网站,他们发现了几条年代久远的回帖,都是“周末招车模,请发个人简历到xxx”、“平面模特招聘”、“游戏展模特待遇超高xxx”等,点开之后发现许多链接早已失效,除了一条求职留言还能显示。曹雅蓉盯着发言者账号昵称观察半天,讲:“不太像小胡会起的网名。”
“先搜再说。”
“行。”疼疼继续人肉这个账号,十分钟后讲,“电话ip和小胡的对不上。”王雨旗不愿意就此止步,忍不住讲:“查一下这个账号的电话。”疼疼搜了搜,发现是同城。“一般很少有人一个邮箱账号或者电话走天下,小胡有两三个电话号码也很正常。”“继续搜。”“好。”几人此时坐直了身子,不顾周围来往的顾客,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七嘴八舌地出了一些人肉搜索建议之后,他们的目光停留在关联此手机号的另一个账户上,带有头像照片,不像小号。
“小胡最喜欢的动漫角色是什么来着的?”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
“那没错了。”
他们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开始搜寻此账号昵称在网络上发表过的所有言论以及社交账号,很快,一个同性`交友网站出现在搜索栏第一页,疼疼狐疑地点进去,宛如发现新大陆一般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此论坛内不仅有普通同志板块,还有各类型少数专栏,比如双性人等,很多帖子内容对于“正常人”来说不堪入目。这个账户在此网站是个活跃用户,并且有信息完善的个人主页。
“填的不是我们的学校。”“性别和年龄也对不上。”“除了城市没一个对的上的。”“所以我们又找错人了?”
王雨旗拿过电脑翻了翻此用户的发言:“我真的爱惨直男了,不想变成gay。”“我应该是一个怪物吧, 看到男同志和女同志都没有感觉,可是我明明也应该是个同志啊。”他开始按时间检索此人在论坛的所有留言,讲:“应该没有找错。”姚薛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没多问。最后王雨旗停留在一条附外部链接的留言上,顺手打开了链接。
小胡直播的主页赫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她于两年前用不相干的账号和另一个手机号注册了此播客,每周更新一次,去年年底开始订阅量上升,频率加快为每周三到四次,分享自己的日常,最后一次跟新的时间是上个月。
“难怪她从不问家里要钱,还有主播打赏的副业。”姚薛看着满屏幕搔首弄姿的视频封面突然五味杂陈。王雨旗没有理他,开始翻阅视频:“现在又多了条线索。我们把她最近的视频都看一遍,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从最新的一个视频看起。
“hello 大家好,我现在在我家附近新开的一个书吧,给你们看看这里的装修。”
所有人呼吸一滞。生机勃勃的小胡就在屏幕那头和所有人打着招呼,姚薛的泪水几乎在那一瞬间涌出。汪贺西拍拍姚薛的肩,问他:“认识这里么?”姚薛摇摇头:“不认识,也从没听她提起过。”
“理论上呢这个书吧有两个功能区,我现在在可以社交的饮食区,菜单在这里,你们可以留言帮我点饮料和点心,点完我给大家读我最近比较喜欢的文章。”
王雨旗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打赏和留言,几近贪恋地感受好友的笑容与语调。点抹茶的啊,小胡最喜欢抹茶蛋糕。
“好了,东西到了。我最近在重读西绪福斯神话,又有了新的感悟。尤其是这一段:’无数次的胜利后面接着是无数次的失败,他不以胜喜,亦不以败忧,只是每一次失败都在他的心中激起了轻蔑,而轻蔑成了他最强大的武器,因为没有轻蔑克服不了的命运。’由于他是一个神话里的角色,作为普通人,我能想到的可以一以贯之的轻蔑的就只有自杀了。加缪又写了这么一段:人们从来只是把自杀当作一种社会现象来处理。这里正相反,问题首先在于个人的思想和和自杀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一个灵魂如同一件伟大的作品,是在心灵的沉寂中酝酿着的。当事人并不知道……”
姚薛很想立刻合上电脑,但与此同时他又近乎受虐般仔细聆听女朋友反复说过的自杀话语,仿佛每听一次,自己的良心就会被折磨一次,这样他所犯的罪就可以被上帝减轻了。而然他又明白,除了良心没有什么可以审判得了他。
小胖子此时开口:“我现在用街景找这个书吧,你们继续看。”大伙儿打开第二个视频。
“hello,好久没有更新。本来想在寝室里录,但是……嗯,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跑到外面来了。现在风很大,因为我在一个广场。”
“我知道这个广场!”姚薛眼睛一亮,“我们去过,就在她家附近,开车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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