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在地图上标一标。”“学霸这个手机号能不能追踪?三点定位算法可用么?”“我试试。”“疼疼你们继续看视频,把有效信息记录下来。我和姚薛现在去那个广场看看,姚薛你开车了么?”“开了。从这里过去不远。”“好。”王雨旗得到答案后迅速起身,拿起外套,被汪贺西拉住手腕。
“我留在这照顾你朋友。你和姚薛当心点。”
他的手很暖,掌心温度坚定地给王雨旗以能量,王雨旗看着他的双眼很久,罕见地没有迷失在他心事重重的眼眸里,这双眼睛终于褪去了迷雾般的障翳,此刻清澈见底,只盛满王雨旗的倒影。王雨旗动了动手指,轻声讲:“等这件事情了结了,我们……”“不要立flag。”汪贺西突然笑了,推了他一把,“去吧。”
“哦。”
等王雨旗和姚薛走后,曹雅蓉忍不住问主席:“事情结束后他想和你干什么?”主席垂下眼敲敲桌子:“别忘了记录。”
那两人很快便到了广场。王雨旗从附近书报亭买了张地图,对比着手机地图软件,把广场附近的酒店全部标记了出来。姚薛忍不住提醒:“五星级酒店应该可以排除了吧。”
“出钱的不太可能是学生,应该是学校领导。”
“什么?!”
“你小声点。”王雨旗撇了姚薛一眼,兀自低头标记,“小胡室友不是说了么,举报她擅自离校好几次,辅导员管都不管。你觉得单单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学生能把那傻`逼导员给买通了?”
“会是谁?”
“不知道……”
“你不告诉贺西么?”
王雨旗停下动作,半晌,幽幽地说:“先不跟他说这个,他心里肯定也有数。”说完不自觉叹了口气,“他最近压力太大了。”
姚薛不响。
不一会儿,学霸给他们发来了书吧的地理位置,对比地图发现就在此广场三公里之外,仍属于可接受的步行范围内。他们把小胡的家、广场、书吧这三点圈了出来,标注出这三点附近共38所酒店宾馆,重点标红这三点范围内的16家酒店。“我们先从这几所开始找起,假装是小胡的朋友随便问问情况,不要引起怀疑。”
“好。问不出来也没事儿,我有办法在网上找到开`房记录。”
他们如大海捞针一般抱着仅有的线索开始寻找小胡的死因,王雨旗明白,这样的尝试很可能是徒劳,也许搜寻半天最终一无所获,如同他之前做的所有尝试那般。他觉得自己和西绪福斯一样被惩罚做一件永恒的、徒劳无功的苦力——把巨石推上山顶,再看他从山顶滚落,前功尽弃,永无止境。
然而,不停返回中、停歇中的西绪福斯走下山,朝着他不知道尽头的痛苦,脚步沉重而均匀,这时的西绪福斯是清醒的、无数次的胜利后面接着的是无数次的失败,他不以胜喜,亦不以败忧,只是每一次失败都在他的心中激起了轻蔑,而轻蔑成了他最强大的武器,因为“没有轻蔑克服不了的命运”。[1]
[1]摘自:《西绪福斯神话》 — 〔法〕阿尔贝·加缪
34
汪父出了航站楼之后面容严肃,嘴唇抿起,几乎成了青紫色,陪在身后的两位不敢作声,三人沉默地走出机场。汪贺西看到他们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接过他老爸的手提箱,顺便跟后头人打招呼:“王叔叔好,朱老师好。”
王潘笑笑:“辛苦小汪了,特地过来接我们。”
“应该的。爸,上车吧。”
“嗯。弟弟这两天乖吗?”
“乖的。”
一时间无人再言语。
汪父周五去香港参加南部地区大学校长论坛,原本是桩好事,谁料好巧不巧,这么个全国直播的会议,朱政民竟然开会时候玩手机看女主播,还被发到网上去,搞得全网一片嘲,汪校长这番脸色自然可以理解。朱政民畏缩地坐在后排看着窗外。
轿车驶向市区,道路逐渐繁忙,有自行车行人抢穿黄灯,汪贺西猛踩刹车,车内所有人跟着惯性往前冲了冲。听到后排朱政民“哎哟”喊了一声,汪父的一腔怒火似乎再也忍不住,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你他妈坐我儿子的车有什么不满意?!”
“没有没有,我……”
“朱政民你那篇狗屁论文什么时候出来?你们组科研课题拿得出手吗?有竞争力吗?他妈的一个个要评职称评职称,一问学生每年的就业率全部糊弄我!反正老校长是傻|逼,我在你们眼里也差不多,是吧?”
朱政民惨白着脸,一句话不敢讲。
“明年校庆参议院一堆人要过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校庆之后又要迎评,那么多问题解决了没有?光是校门口那些个违章夜市,现在还在那里,夜夜乌烟瘴气,你们能评到个鬼职称!当教育部是我开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校长,我对你的衷心天地可鉴。”
“得了得了,都什么年代了你少他妈给我来这套。”
王潘不响。等汪父骂得差不多了,他趁机火上浇油一把,讲:“不仅是教职工,最近学生对学校行政也有不满。”说罢将手机递给汪父,“这是学校论坛的话题,好几天都在讨论那个女同学自杀的事情,说要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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