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嗯。”
“就算再怎麽数不过来,以後你也没机会数了。”
“知道了。”凭昆然看著面前满脸稚气的醋意的青年,凑过去亲了一下对方。
结果下一秒就被池觅捏住了脖子。
池觅在无人的停车场加深了这个吻,凭昆然一边晕乎著,一边却也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事情确实没那麽简单。
温子舟在电梯里撞见他後,就嗫嚅著要约他找时间见面,不论公事私交,他都没有理由拒绝,表现得像个旧伤还未痊愈的人,不应该是他凭昆然,所以他答应了。
“谢谢你,昆然。”
当时温子舟轻声说,然後抬眼看向了他。
凭昆然从未见过温子舟有那样的目光,那几乎是、几乎是……凭昆然觉得没法想下去。
他曾经无数遍地渴望过的,却来得太迟的目光。
温子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已经在这间咖啡厅等了一个小时了,窗外是落叶满地的深秋街道,这地带安静,行人稀少,他不时地看向窗外,心里惶惶的。
终於街边停下来一辆车,温子舟的眼睛亮了亮。
凭昆然从驾驶座上下来,疾步往咖啡厅走来。
温子舟不自觉地咬了一下嘴唇,目光移到面前续了两次杯的咖啡上,深褐色的液体表面有浅淡的白色泡沫在缓缓旋转。
温子舟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不好意思啊,我一忙就忘了时间了,你等多久了?”凭昆然出现在他对面,说话的时候能看见一小团雾气飘在空气里。
“没多久。”温子舟笑笑,“你要喝点什麽?我叫服务生过来。”
“黑咖啡就行。”凭昆然有些内疚,事实上他根本就忘了今天跟温子舟有约,要不是温子舟拨电话过来问他还要多久到的话。离约定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这难免会让人以为他是在摆谱,而且,他从没让温子舟等那麽久过,以前在一块的时候,哪次他不是最积极的那个。
服务生端上来一杯黑咖啡,然後转身离开。
“那个,上次在伦敦遇见,因为都有工作,就没有打扰你。你这几年,过的怎麽样?”一向沈默寡言的温子舟竟然先开了口,不过这也好,凭昆然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还好,你呢?”
“嗯,还好。”
凭昆然低咳了一声,他想不明白,这样无聊的对话,到底有什麽意义。
“对了,你什麽时候回国的?”
“就前几天的事,还正好碰上你的公司有人邀我过来拍宣传片,你们不是承办了中国赛区的一个模特大赛么,我就是来拍那个宣传片的,还做了顾问。”
“哈,我都没怎麽管这个事。”
“嗯,这趟完了以後,我也不准备回意大利了。”
“诶?”
“那个……我会留在国内。”
“怎麽了,听说你在那边发展的很好啊。”
温子舟象是有些难以启齿,伸手搅动起面前早已凉透的咖啡。
而凭昆然一眼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瑞士表,不由愣住了。
那是以前自己送给温子舟的。
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慌忙缩回了手,气氛有些失控了,暗潮涌动一般。
“嗯,回国也挺好的,毕竟家乡在这,那什麽……”凭昆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麽了。
温子舟垂著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昆然。”他轻轻出声。
凭昆然的身体震了震。
“我以为我会过得很好的,但是我弄错了。”温子舟喃喃著,“我以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你,我也弄错了。”
“你说过,你会喜欢我一辈子的。”
“还、还有效么?”
池觅有些恼火地把手机扔进沙发,过去的一小时里他一直在拨凭昆然的电话,结果一律无人接听。
那家夥到底在干什麽!
池觅不由想起这几天公司上上下下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那个国际超模,叫温子舟的青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远远见到过,身边总是围了一堆谄媚的模特或者高层,但是神情倒不跋扈,相反很是温良。
而关於温子舟和凭昆然之间的那些破事儿,来龙去脉也总有人来他耳边给他嚼清楚,不少人都知道他跟凭昆然在一块,现在却都拿看好戏的眼光盯著他。
搞得他竟然也沈不住气,跑去质问男人,怨妇一样。
池觅伸手抓了抓头发,卷曲的黑发全拢在头顶,他把自己也摔进沙发里。
温子舟曾经被逼到自杀,哪怕是这样,凭昆然也不愿意放手。但是自己当初只是使了些手段,凭昆然差点就连他的面都不想见了,转眼就搂著别人堂而皇之来看自己的走秀。
跟本就没法比的。
就算凭昆然是认真在跟他交往,但是初衷一点儿不认真,现在还冒出个温子舟,就算这样的想法太婆妈,池觅也难以停止,凭昆然会离开自己的猜测。
他长那麽大,第一次知道妒忌是怎麽回事儿,心里被细致地撕扯一样,束手无策,却又不甘心忍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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