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漫威馆,傅千树一见正中央屹立的钢铁侠战衣就心潮澎湃,飞鸟投林似的在场馆内上蹿下跳。没看他吃可爱多长大啊怎么能这样可爱,岑惊鸣无可奈何地想,用手机摄像头追随着傅千树的踪影,悄悄记录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
“美队竟然回来了,”傅千树脸上满是心神向往,脑袋凑到岑惊鸣面前看刚刚的合照,“之前不是盛传他骂中国人么,其实是那个出租司机诱导他让他教几句用来辱人的英语而已……节奏大师天天搞事情。”
岑惊鸣亲了亲他道:“谣言止于智者。”
和本部工作人员一样,看得出超英们也由衷地热爱这份工作,在自己的位置干劲十足扮演相应角色。小蜘蛛十分话痨,同傅千树一拍即合,叽里呱啦地聊了起来,不停指着身后从漫画中复刻的图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待岑惊鸣站近,还恍然大悟地“哇哦”一声,逗得后面等待的几个女生也笑到不可开支。
两人刚到时黑寡妇还在,等排进队伍,正好换班成了卡魔拉上场。她就像从荧屏里复刻出来的,先是探查环境地走了一圈,接着注意到岑傅两人,快步走到跟前同他们对话。
卡魔拉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说她初来乍到,目的是寻找拯救所在星球的办法,又心领神会地打量了他们片刻,问:“我想你们本来也不属于这儿?”
“您猜对了,”岑惊鸣也用英文回答她,笑着将傅千树头上的耳朵拗了个造型出来,一边半耷拉着,另一边缀着小胡萝卜的则高高立起,“他是兔子星球的原住民。”
这什么脑洞,傅千树烧着脸“喂喂喂”地拽他,岑惊鸣置若罔闻,边笑边一本正经地编了个故事。
说傅小兔有一片葱葱郁郁的小田,某天,从天而降一只遍体鳞伤的狐狸,压坏了他好些胡萝卜苗。原来狐狸是做星际旅行,半路飞碟的燃料用尽,才划破了兔子星球的大气层,掉下来的。傅小兔尽心尽力地医治了他,尽管他和自己见过的所有兔子都毫无相似之处,也从未将他当做怪物。
才高八斗的兔老师擦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片儿,给傅小兔讲了许多狐狸这个种族劣迹斑斑的故事,在物种与物种隔离之前,他们如何花言巧语地骗走过冬的粮食,百般刁难,甚至于把兔子们拆吃入腹。老师用血淋淋的经验警告他尽快将狐狸放逐,免得自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傅小兔听在耳中,想到的,却是颗粒无收的那次,狐狸用自己的毛皮将他包裹,打造出温暖的严冬。
“走吧,”他把开春要用的种子打包成小小的包袱挎在肩上,昂着肉乎乎、毛茸茸的胸脯,说,“去找能允许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
在大飞碟里的时候,傅小兔偶尔觉得自己进了一艘船,缓缓、缓缓地划过璀璨银河。但他永远不会孤单,因为一偏过头,就能对上狐狸灼灼的目光——狐狸是不是把银河的水舀进了眼里,才会有那么温柔,那么绵暖的神态?
最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地球。傅小兔很开心,因为这里的红萝卜,简直像天赋秉承,比兔子星球培育出的最最优良的品种还要大、还要甜。更令他惊喜的是,在这个星球上,兔子也好,狐狸也罢,还有不可计数的生物,都可以自由而富饶地共处下去。这时候,傅小兔又觉得自己像井底的那只青蛙了,只有跳出去,才明白天和地远不止他看到的四四方方那么点大。
这些,都是遇见狐狸之后,方渐渐懂得的。
“喔哦,”卡魔拉意犹未尽地笑了笑,“地球太有趣了,我爱这个故事。”
“你可真会扯——”傅千树拿胳膊肘聊胜于无地打了他一下,嘟囔着说。
“有空的话,我把它画成一个绘本吧,”岑惊鸣问,“你觉得它好听吗?”
傅千树在大伙儿不约而同投来的目光下,都快把脸整个闷进手里的绒毛偶了。
“嗯,我喜欢这个故事。”他耳朵充血,小小声地道。
直到出了馆,岑惊鸣去洗手间,傅千树站在太阳底下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垂着眼帘,东想西想。他自然知道故事下掩着的至为浪漫的隐喻,因此半是回甘,却又半是酸辛。
傅千树满足地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有什么针在脖子上扎了一下,他一个激灵,很不舒服地往四周看了看。
怎么老感觉谁盯着我……
错觉吧。他想。傅千树抬起头,用大大的笑脸迎着向他走过来的岑惊鸣。
☆、36 杂音
“靠,糟了!”
屈蒙在床上大叫一声,掀开被子,满脸躁郁地扒了几把油乎乎的头发。明灿的阳光拍打过栏杆,高高在上地出示起他又错过了早课的铁证。屈蒙朝着对他不搭不理的空气啐了好几口,翻身下去。
他这三位新室友马上就要大四,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宿舍整天没人,屈蒙起先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可当没过一周,其中一位面无表情地将屈蒙堆到自己桌上的杂物哗啦啦全扫到地下,他才看出这群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屈蒙不洗衣服,泡开在脸盆里将水都浸成另外一个色,那些室友也跟铁了心同他不分伯仲似的,将换下来的内裤满屋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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