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焕余匆匆回到旅店楼上,将纪清的外套拿了出来。
旅店楼梯口处,罗娉婷穿着一套嫩黄涩的毛绒睡衣,孟焕余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她轻声地说了一句:“傻瓜。”
他回过头,猛得看了她一眼,罗娉婷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突然出现,瑟缩了一下,旋即换上一个甜美地微笑:“焕余哥哥。”
孟焕余眯了下眼,没有理她,抱着衣服脚步生风地去追纪清。
简陋的小诊所内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医生和护士大概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能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在走廊里喊,让让路让让路,不要大声喧哗。
纪清满头的汗,两鬓凝着汗,杂乱得纠缠在一起。
他坐在离急诊室最远的休息长椅上,垂头撑着膝盖。
孟焕余抱着他透着凉气的羽绒服,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也是在这样状况频出的晚上,纪清无助又自嘲地说,我23了,竟然为了十万卖尊严。
少年不是这样的。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陈旧的瓷砖地面,脖颈后单薄的脊骨微微凸起几块节骨没入毛衣内,在暗淡的白炽灯下划出一道分明的弧线。
他的尊严融进他每一次的温柔里,织成一张小小的网,悄无声息地包裹住周围的每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抓住2018年的尾巴,希望明年还能继续在写~
明天继续放送下一章~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真是个机灵鬼。
☆、第 10 章
“不冷吗?”孟焕余走到他面前伸手环住他,将手上唯一一件羽绒服披到他身上。
过来的路上他给姜哲涛打了一个电话,估计他明天就会过来接姜青白到市里治疗。
“还好,”纪清声音喑哑,他吞了吞口水,说:“导演他们来了。”
“嗯,我看见了。”
走廊尽头站满了人,李导正在和什么人打招呼,点头哈腰地在角落里一连应承了好几句。
孟焕余半蹲下来,看着纪清潮红未退的脸说:“回去吗?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纪清点点头,他站起来,抬手接住滑落的衣服,披在孟焕余的肩上:“走吧。”
孟焕余低头扯了扯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得太急,竟然只拿了纪清的外套,忘了自己的。
“你坐这个来的吗?”没等孟焕余反应过来,他看着医院大门外的全封闭式小三轮问。
“啊。”孟焕余喊道:“嘿,大伯谢谢你啊。”
小三轮的车座上坐着一位年纪四五十的大伯,看到孟焕余笑了笑,憨实地问:“要回去不?”
“回,两个人。”
孟焕余熟练地钻进小三轮后面,冲纪清招招手:“上来。”
小窗外面是无尽的山峦。车内空间很小,孟焕余的膝盖抵着大伯的车座椅,纪清和他并肩坐在一起,那双好看修长的手搭在大腿上被冻得微微发紫。
他把外套从后背扯出来,盖在两个人身上,孟焕余往边上蹭了蹭和他贴得更近些。
带着余温的羽绒服盖到身上的时候,纪清望着车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没有反应过来。
他想起第一次和姜青白见面,孟焕余和他熟稔的样子。
又想起他昏迷不醒,孟焕余一连两次提醒他不要惹事上身的样子。
纪清轻轻吐了一口气,侧过头看到孟焕余垂着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昏昏欲睡。
练舞房那个轻飘飘的吻慢慢地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纪清连冷笑都笑不出来。
背着姜青白跑向医院时,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瞬间席卷上来,仿佛要吞没他整个人。
或许,所有的温柔和善良只是一个陷阱。
“四百。”孟焕余从钱包里取出钱递过去,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纪清跟在他后面走进旅店,前台换了一个男生,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焕哥。”
孟焕余双手插在口袋里,刚上完一层楼梯,听到他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嗯?”
“我还欠你十万。”
孟焕余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一直没说要我怎么还,”纪清面无表情仰头看着他“还有你帮我的这些。”
“我不喜欢欠别人。”
“其实我和江烨也没差,”他每说一句话,孟焕余的表情就难看一分,纪清疲倦地揉揉额头,说:“对吧?”
“纪清,”孟焕余头一回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车上那点瞌睡虫让胸腔里燃起的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你他妈就这样看我?”
他处处护着他,事事先替他想,就换来一个“你对我好只是你想睡我”的结果?
孟焕余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纪清沉默的目光,仿佛往他身上浇了一罐汽油似的,孟焕余觉得自己要炸。
可哪怕要炸,他都舍不得在他面前炸。
孟焕余拧眉转身上楼,多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怕他说话难听,怕伤害到他。
“前面就是虞山,上山以后要注意安全。”
姜青白和陈光最后因为身体原因退出了节目,最后官宣的四个组合变成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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